云乔换下宽袍华服,穿件再寻常不过窄袖青衣
云乔自问没什雄心壮志,也不想当什“人上人”,只想尽快解决掉麻烦,远远地离开。
“人各有志,”陈景听明白她话中意思,并没试图说教,只拱拱手告退,“那臣就等着。”
在陈景面前时,云乔始终是副云淡风轻模样,但等他走远后,挺直肩背立时垮下来,出层冷汗。
她很少与这种人打交道,冒险为之,好在是赌赢。
回清和宫后,年嬷嬷已经依着她吩咐,备好套制香用器具,以及诸多材料。
这番话显然是早就想好,条分缕析,甚至将裴承思态度都考虑上,娓娓道来,听起来极具说服力。
仿佛他压根不必费心,尽可以坐享其成。
陈景早就知道,她个孤女能独自将生意做起来,不会是个蠢人。但如今听着,依旧有些意外。
沉默片刻后,陈景笑道:“你动手可不是为陈家,只是要为死去那位报仇罢。”
还要他帮着推波助澜。
想除去赵家吗?”云乔反问道。
裴承思会留着平侯,又特地捧起虞家,本就是为防陈氏家独大。等到像当年韦氏那样手遮天,再想解决就晚。
云乔都懂事,陈景自然不会不清楚。
但他正是因为看明白,所以才不能动手做什,不然岂非是坐实陈家想“揽权”名头?
裴承思想着让他们相互制衡,可实际上,却是虞、赵两家站到处,见缝插针地给陈家添堵。
自入京开始,云乔就再没碰过这些,如今再见着,呆呆地看好会儿。
上手时,已经生疏许多。
她将这些器具材料摆在书房,不打算再学什琴棋书画,闲暇时,以调香、制香来打发时间。
清和宫无人置喙,裴承思来时,随着丫鬟指引去书房。
初夏午后日光暖洋洋,照得人昏昏欲睡。
“目是什重要吗?陈家能从其中获利,不就够?”云乔被戳穿也没慌张,面不改色道,“何况,陈家多位亡故先皇后,总比多位废后强……不是吗?”
“是。”陈景抬眼看向她,意有所指道,“只是何必要走?您如今这样,担得起皇后名头,留下来也能过得很好。”
此话于云乔而言实在算不得夸赞,甚至叫她有些发寒。她轻轻掐着指节,开口道:“正因如此,才更要走。”
这皇城犹如练蛊,寻常人在这里是过不好,甚至不小心就会没命。
只有融入其中,才能过得痛快。
他今日要往紫宸殿去,便是为着桩因意见分歧,被搁置下来政务。
陈景微微笑,并不接这话,只问道:“您能办到?”
“势单力薄,能做有限,但刚好有你缺东西。”云乔抚过腕上佛珠,轻声道,“想要赵家死,合情合理。”
“他近来正愧疚,翻出旧事来算账,赢面总比你大。”
“你不必出面,届时只需在背后轻轻推上把……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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