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伺候
宫人兴许是没听着，兴许是听着
，但谁也不敢进来打扰，始终未有动静。
云乔没要他喂自己，抬手接过，捧着茶盏小口抿着。
她润润喉，不躲不避地看向裴承思：“你若真觉着对不住
，便答应要求吧。”
裴承思愣愣，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驳道：“不行。”
话说出口，他意识到自己
而如今，他从名利浮沉之中挣扎出些许，借着云乔回看来路，终于明白，她为何会近乎绝望问出那句，“你怎
会变成这样啊？”
满眼春风百事非。
裴承思
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觉出云乔手指微动，蓦地回过神来。
他将呼吸放轻些，既盼着她醒，也怕她醒。
长睫微微颤动，云乔艰难地睁开眼。
可眼下，她到宫中，却开始拿不准。
这晚，不少人都没能歇好。
裴承思在床榻旁守整夜，定定地看着云乔苍白面容，脑中翻来覆去回想这些年来种种。
从当年渡口初识，到相知相许，再到成亲后恬淡日子……虽无权无势，也谈不上富贵，但挑不出什不好来。
直到入京，戛然而止。
惦记着虞家旧恩，格外优待，偶尔也会赐下她喜欢东西，似是还念着旧情。
可却始终未曾再进步。
她心不上不下吊在那里，被牵动着，时喜时忧。
除夕夜宴，就像是天赐良机。她遇着带着些醉意裴承思，决定豁出去，自己来走那步。
经年未见，裴承思较之先前变不少。
钝痛袭来，她皱眉忍下来，过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留意到旁裴承思。
云乔目光扫过去，裴承思却下意识地挪开直紧盯着她视线，似是不敢与她对视。
“阿乔，”裴承思声音沙哑，“想许久，过去种种确确是不对……”
云乔却并没由他将话说完，自顾自道：“渴。青黛呢？”
裴承思随即起身，亲自倒盏茶来。
他从前并没特地怀念过旧时光景，只门心思地投身朝局，想着将根基扎得更深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如今沉下心再想，早年在虞家寄人篱下，入京之后处处提防、勾心斗角……
在平城那段时日，竟算是他此生最闲适段时光。
而云乔，是他与那段时光唯联系。
早前，他高高在上地责备云乔不识大体。
明明相貌未改，可却再不似从前那般温和，眉眼锋利，带着些权势养出雍容华贵，漫不经心看过来时，叫她心跳都不由自主快些。
她跪在裴承思面前，为兄长冒失请罪，又借机提起早年旧事……
终于还是赌赢。
对于这事，父亲倒是没说什，依稀有些乐见其成意味，母亲却是痛心疾首骂她傻。只是木已成舟，无论认同与否，都只能送她入宫。
虞冉原想着，自己与裴承思相识这些年，情分非旁人能比。皇后商户女出身，俗得很，不过是抢占先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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