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疾不徐地将话说到人心惊肉跳,“西城乾门会所拉拢十来家势力,邵家私募资金、操纵股价,李家炒房,你这个侄子,带着这些人做事儿,够死百次。贺家养出这个东西,也不栓起来管管,是想搞门阀派系吗?”
话音落下瞬间,像是在空气里淬簇火,往该烧地方烧。
齐晟漆黑眼掠过贺临,寸寸阴冷和深寒,全是杀伐气,压制得人喘不上气,“他今天动人,还想好手好脚站在这儿,不痛快。”
“好说,年轻人在外不懂事,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贺九点点头,面上依旧是笑,“既然是他长辈,他哪只手碰沈小姐,让他赔上。”
他看着君子端方,慈悲如佛温和语气,却生毒蛇样
空气中全是血腥味,贺临捂着胃部干呕下,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底气像是又回来,声嘶力竭地喊声,“小叔,小叔你赶紧救救。”
贺九看他眼,低头时镜片反光,遮去眼底情绪。
他抬手,有人在他身侧倒三杯酒,饮尽,才好商好量地替人求情,“自罚三杯,先替这个没长眼侄子,向你和沈小姐赔礼道歉。”
齐晟掀掀眼皮,没做表示。
“三哥高抬贵手,”贺九音调始终温和,“他伤残,回去不好交代。”
临这块货色多年,贺家脸都丢尽。”
“你都看出来关节,贺九能想不通?”傅少则也是笑,屈起指骨轻敲敲桌面,“搞不好他算盘打得好,巴不得养废他所谓侄子。”
“话也不能这说,听说贺九已经过去,面上工作还是很完美。”徐宴礼转转岩石杯,淡道,“说不准他顾念亲情,生副菩萨心肠。”
“菩萨心肠?”傅少则挑下眉,话里带点淡淡谑色,“贺九这种人,佛口蛇心还差不多。”
“先想想怎收场吧。”徐宴礼依旧温和斯文,“换个人贺家还好摆平,求个情道个歉事儿,但三哥那种脾气。”
“交代?”
齐晟勾下唇,看起来却有种诡异狠戾,“你得先给个交代。”
“他平时嚣张跋扈不知道收敛,不过哪家没有个不省心小辈?”贺九面上带笑,话藏刀,“想他这次吃到教训,带回去,贺家也不会饶他,三哥何必脏自己手。”
空气寂瞬,流动缓慢。
齐晟这人听不得威胁,“你有空替他收拾烂摊子,不如掂量掂量自己。”
话说到半,点到为止,周围人都已心知肚明。
他们这个圈子里,还真没几个人敢触齐晟霉头,即便是家世背景在京圈数得上头份,也得客客气气。齐家又不会突然垮掉,就他睚眦必报脾气和秉性,只有别人看他眼色份儿。
可以惹个位高权重,但永远别惹个位高权重还很疯。
齐晟未必肯卖贺家面子-
贺临都被打得奄奄息,直到被个戴金丝眼镜男人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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