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角度,往下,是他优越喉结;往上,只能看到他五官侧影和下颌线条,起转承合都浸没在薄薄光线里,精致又流畅,让人心悸。
太近。
沈姒薄瘦脊背就贴在他怀里,能
这回答明显取悦他。
只是齐晟面上没显。他扫扫她字,漫不经心地评价句,意态轻慢又懒倦,“你字和字结构不对,怎这多年都改不过来?”
话实在不太中听,他特像是来没完没拆她台。
“你字好看,就你字好看行吧!”沈姒这下不干,面无表情地推推他,赶他出去,“你能不能赶紧走?别在这儿给添堵。”
齐晟那手字确实漂亮,笔迹瘦劲,结体疏朗,断金割玉般,意度天成。
减心透雕,琥珀色笔管通透纯净,两端采用明朝流行缠枝纹。
管身雕刻借鉴“瓜鼠图”画法松鼠葡萄纹,葡萄蔓而不附,松鼠形象猥琐,暗讽君子与小人之争。
“明后期?”
沈姒掂下这支象牙笔,摸摸透雕花纹,有点儿爱不释手。
“想要就拿走。”齐晟懒懒地站在她身侧,不太在意。
其实也不全是借口,沈姒手里这支虽然细腻如羊脂,温润可鉴,可惜明清时期玉制笔大多填料充足,尤其乾隆年间,毛笔管身太重。
拿这玩意儿来练字,不如陈列。
沈姒动点儿心思,“要不你送支笔吧?”
当着齐晟面,她从笔筒里抽出支剔红龙凤纹毛笔,“不是嫌字丑吗?拿去练字。”
剔红管身盘踞着游龙戏凤浮雕,腾龙傲然凌空,彩凤灵秀低回,纤巧精工,栩栩如生,下方寓意祥瑞云气晨光层次分明,颇具气势。
沈姒其实想象不出来他这种耐性看着不太好人,小时候会有耐心待在书房里练字,而且他在很多方面都做到极致,也不知道哪来时间。这样人简直不给别人喘息余地。
但他也不用在这儿欺负人吧?
齐晟也不松开她,虚搭在她腰间手拢,他在她身后将她揽进怀里,右手顺势握住她,牵引着她挥毫,嗓音低低,落在她耳边,漫不经心。
“教你。”
沈姒怔下,没忍住侧头瞄他眼,下意识地微屏下呼吸。
“那这块砚台也给吧?”沈姒饶有兴致地划拉下桌面上砚台,理所当然地说道,“凑套。”
齐晟嗓音沉沉地笑声。
他捏着她下巴,手拢过她腰身,漆黑眼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不是说贵也不好用吗?”
沈姒撞入他视线里。
算不上多高明恭维,但她讨他欢心时候很会说话,“你送就好用。”
清代玩意儿。
比刚刚那支内敛,但工艺精湛,而且管身没那沉,用着顺手点。
“你还挺会挑,这支两百多万。”齐晟好整以暇地垂眸,短促地笑声。
“很有分寸好不好?”沈姒扯下唇,“又没挑那支象牙透雕。”
她上手,在自然光下观察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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