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眼瞳立刻闪过丝锋芒,他牢牢盯着老者,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抱歉,法律明文规定,没有继承遗产情况下,子女对父母债务,不具有偿还义务。”
“可、可是……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张伯又开始哭,“而且对这孩子也算有恩,总不能——”
霍城长腿几步逼近,直接打断他,语气锐利:“道义上确实说得通,但你有借据吗?”
哭声秒止住:“当然有!”
“什时间,什地点,证人也有?”
“小苏啊,你也算是看着长大,按照道理,还要喊声张伯伯,你小时候还照顾过你几天呢。可你爸借走是救命钱,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肯定不能找你个孩子来要钱啊!”老人把鼻涕把泪,哭得很辛酸。
逼仄休息室里,他声音很大,像是想让别人都听见,偏偏眼神鬼祟地闪烁,对于怎借钱,什时候借却含糊其辞,其实很可疑。
可是当时苏闻禹根本想不到这些。
他这人吃软不吃硬,要是泼皮无赖上来耍横,他早就拿着扫帚把人打出去,可对上态度诚声泪俱下张伯,反倒手足无措起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只是要求他偿还父亲生前欠下债务。
也这样?”
别看徐弈棋平时神经大条,经常嬉皮笑脸地调侃霍大少阔气又体贴,心里却跟明镜似。
自己这个好友陷得太深,可以说是头栽进去,但很显然,霍城那边并没有给出同等回馈。
前几天,他大半夜黑灯瞎火地个人待在工作室,说自己在找灵感,现在回头想想,其实有点可疑。
“段好感情,是需要双方平衡,你说对不对?”他踟蹰半天,还是没憋住,暗示句。
连珠炮似问法让张伯瞬间语塞,转而打马虎眼道:“是来找小苏,凭什告诉你?”
苏闻禹没有理由拒绝。
就在这时候,霍城出现。
他不知道听多少,脸上神色很淡,冷不丁突然靠近苏闻禹,压低声音问道:“你父亲有留下遗产吗?”
温热气息打在耳廓,让他耳朵都开始发烫。
明明还没到无话不谈关系,苏闻禹却对他莫名地信任,很诚实地摇摇头,也学着他样子压低声音回答:“家里钱都用来治病,住房子是奶奶,他什也没有留下。”
苏闻禹呼吸微滞,时有些失语。
他从来报喜不报忧,不想让亲近人为自己担心,却没想到,自己直小心掩藏,苦苦支撑东西,在好友面前其实早就无所遁形。
“嗯,知道。”他低低地说,没有反驳。
感情里平衡固然好,可是有关系,也许注定会走向不对等。
苏闻禹和霍城熟悉起来时候,正赶上他人生里最灰暗最疲惫段日子。父母过世,他半工半读,还要照顾精神不济奶奶,已经心力交瘁。屋漏偏逢连夜雨,曾经好心长辈还路纠缠要他还钱,甚至追到他打工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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