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心中也清楚,她这个称号,也或多或少是看在她舅舅面子上,才被人这叫。
未等沈沅开口,蓁蓁却咬下唇瓣,又问道:“你学识很高吧?听说,你在梅花书院院考中,次次都位列榜首,好些已经通过院试加冠男子都不及你学识出众。”
扬州府地界不算特别大,梅花书院在袁猷在世时,也在当地很有名气。
可沈沅还是对蓁蓁竟是这解她些私事,而感到诧异。
蓁蓁接着道:“妈妈想让习字,说要至少能看得懂诗文,可直都未能寻到合适夫子…他们都不愿教这种人,养妈妈也是个不通文墨…你…你能教吗?”
沈沅并未在意那乞儿身上泛着馊味,和满身脏污,见蓁蓁仍伫在原地,便让蓁蓁帮着她将这乞儿起抬到这附近医馆,救他命。
而这乞儿,便是法华寺如今念空方丈。
等那乞儿饮下医师开药汤,恢复些神志后,唐家人发现沈沅又失踪,便派人,在扬州各处寻她。
最先找到沈沅人,是脸担忧和急切唐禹霖。
沈沅也知道自己该回去,待安顿好念空,又用身上余下银钱给他买些吃食,和床棉被后,便要同唐禹霖乘上马车。
事正式定下。
亦是在那时,罗氏发现她仍在同陆之昀互相通信事,沈沅难免又和罗氏有争吵,气之下便又穿着男装,于傍晚溜出唐府。
不过几年功夫过去,沈沅心性也成熟些,这次她没再想着去京师找什云先生,也知道她和唐禹霖这桩婚事是跑不掉。
她那时想,云先生岁数早就过适婚之龄,也肯定早就有家室。
沈沅便乘着夜色,耐着心情低落,在扬州闲逛起来。
沈沅怔然地问道:“你要教你识字?”
蓁
蓁蓁见她要走,便唤住她,她语带嗫嚅,明显是有话要同她讲。
沈沅便同唐禹霖低语几句,让他等她会儿。
等走到蓁蓁面前后,却听她犹豫地问道:“你就是他们说那个,扬州府第美人,沈沅吧?”
自沈沅及笄后,这扬州第美人称号便落在她头上。
此前她听到这个称号时,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可从外人嘴里这问,沈沅便顿觉有些难为情。
待行至条都是酒肆甬巷时,却瞧见蓁蓁站在个乞儿身侧,直在盯着他看。
沈沅凑近去看,发现这个乞儿她也认识,她偶尔路过这条巷子时,也会给他些银钱。
而蓁蓁直在看他原因,自是因为他动不动地躺在斑驳墙角处,就像是死样。
沈沅伸手试探番那乞儿鼻息,又摸摸他满带着泥污手,方才意识到,扬州入冬后,天气就格外湿冷,而这乞儿年岁最小,同行人讨要上来钱财也往往都会被这附近乞丐头子给克扣。
这外面又冷又潮,他也应是好几日都没食过顿饱餐,便饿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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