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前,天稍转晴。
博古架外又来个禀话小厮,恭敬道:“公爷,永安侯沈弘量登府求见。”
陆之昀提字动作微顿,冷锐眉梢敛直些,随即便对江丰命道:“沈弘量来公府事,不要让夫人知晓。”
——
荣晏堂。
“好像是比从前快些。”
陆之昀说罢,又示意江丰给他磨墨。
算上前两世,他批这些样折子,已经是第三次。
往后几十年,譬如瘟疫、水灾、旱灾等祸事,他也能记住是在何年何月发生。
可纵是这样,也抵不过个“变”字。
他衣袖沁着淡淡松木气息。
沈沅知道是陆之昀扰她睡眠,柔美眉目亦颦起来,也闪过抹娇愠。
陆之昀失笑,没再扰她安睡,转而起身去东厢书房。
中书舍人已经送来折子,江丰瞧着主子爷仪容峻整,用笔复批折子时,却只用眼扫几下,倒像是没怎看过模样,就很快做出决策。
江丰知道陆之昀才智不同于寻常人,可这批折子速度,也太快吧!
未来得及回复陆之昀,他便倾身半含住她唇瓣,这番,那厮磨力道带着几分缱绻。
等陆之昀拦着她腰身,将她抱起后,格栅窗外已是雷声滚滚。
那声响,仿若沿着京师大地地脉,态势汹汹地传入她耳蜗。
沈沅竟于这时体会到,那传说中,天雷勾地火滋味。
——
沈弘量焦灼地坐在侧圈椅处,身上穿件黯色常服,公府会客之堂梁架为弓形轩,起架甚高,瞧着格外气派轩敞。
譬如沈涵,就侥幸地躲过他两次追杀。
沈弘量许是觉察出异样,这几日直都不许沈涵出府,陆之昀也暂缓此事。
江卓这时也进书房,禀道:“公爷,康平伯已经到云南。”
陆之昀提笔沾沾墨,命道:“继续派人盯着他动向。”
江卓恭敬回道:“是。”
这几个月都是小厮或是夫人伺候公爷,江丰已经很久没近侍过他,他隐约记得,先前陆之昀批折子也算快,却也没有这快。
陆之昀觉察到江丰神情有些异样,他未掀眼帘,只淡声问道:“看什呢?”
江丰眨几下眼睛。
陆之昀又道:“有话就说。”
江丰微赧地回道:“属下…属下觉得公爷看折子速度,比从前快些。”
,bao雨终歇。
西暖阁矮榻早便被陆之昀命人换成个马蹄腿梨木架子床,它不若沈沅闺房中拔步床样精致,没有围栏和攥刻着折枝花卉楣板,却也不失华贵。
沈沅这半年来,常来歧松馆这处。
陆之昀对睡觉地方没什讲究,却不愿委屈沈沅,知她肌肤细腻娇嫩,里面枕褥衾被也都换成极柔软面料。
陆之昀已然敛饬好衣物,见沈沅安恬地躺在上面,虚弱地就像是只小猫似,不禁伸手掐下她脸颊,无奈地道:“还没怎欺负你呢,就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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