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这时突然用手扶住额头,略有些虚弱地道:“行,这事闹…身子有些不适,便先回去休息。老三家你也别再纠结此事,沈氏身子应当就是对,不要在这上面再怀疑她。”
丫鬟刚扶着陆老太太下地,她还未离开轩内,陆之昀却突地唤住她:“祖母留步。”
陆老太太心跳微顿,待被丫鬟搀着回首看向他时,故作威严地问道:“老五,你这是不让祖母休息吗?”
陆之昀眼神沉寒如冰,语气也带着淡淡威摄意味:“祖母,这是最后次。如果沈氏再因为您偏心和不公正而受到委屈,是不会善罢甘休。”
陆老太太被陆之昀这番话震慑住,她亦能瞧见待他说完这番话后,沈沅面容也显露难以置信。
陆之昀觑觑眼目,语气淡漠地对着仍跪在地上袁医师道:“陈院使是太医院品阶最高医者,吾妻此前都由他来照料诊脉,他断日子,是不会有错。吾妻现在月份是七个月,袁医师,你可不要诊错。”
这最后诊错二字,咬音略重。
袁医师对上陆之昀威冷眼眸后,也立即就会出里面隐情来。
放眼整个大祈,得罪谁也不该得罪他陆之昀。
故而袁医师颤着手,再度为沈沅把把脉后,很快便对着坐在罗汉床处陆老太太道:“主母身子…是…是七个月…正好是进府月多怀上,没有…没有错。”
道:“会试之后,为防科举有考生舞弊,便让礼部*员抽调各地考生卷宗。唐禹霖卷宗正好看过,他笔迹根本就不是这样。”
陆老太太蹙蹙眉头。
寇氏面色却是骤然变。
怎会这巧?
那唐禹霖卷宗怎就会正好被抽中,还让陆之昀过眼目?
她知道陆之昀宠她,却没成想他竟是能这宠她。
偏心
寇氏听这话,立即就从圈椅处站起来,指着袁医师扬声道:“这…这不可能!祖母,反正也过来,今儿个咱们也就别管那些八字相冲说法,让也给沈氏诊诊脉吧。”
陆之昀眸底蕴着厌恶,又略带警告意味地看寇氏眼。
寇氏刚要靠近沈沅,只得在他注视下,停住步子。
陆之昀冷声又问:“你这是偏要给她安上个罪责吗?”
“……”
陆之昀声音沉几分,又道:“若是祖母和三嫂不信,大可以现在就让江丰寻人将卷宗调到府里,唐禹霖卷宗,现在还保留在翰林院中。”
寇氏眼见着事情就要败露,又对陆老太太道:“祖母,就算这封信不是唐禹霖书,是沈府那些女眷伪造,那沈氏直不让医师靠近,也定是有什蹊跷。”
这话说罢,寇氏便蓦地看见,陆之昀漆黑深邃眸中,竟是闪过丝令人胆寒狠锐之色。
她不禁打个寒颤。
陆老太太叹口气后,也对陆之昀道:“是啊,她若是没有问题,为何不让袁医师给她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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