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氏早就料到
用灯烬调油,以眉黛做墨是那些市井话本中,男男女女互相调情手段,沈沅几年前在扬州时,也看过类故事。
孟称舜《娇香记》中就有类似桥段,眉黛是女子私物,男子若向女子讨要这种物什,难免会让旁人觉得是种若隐似无试探,充满着暧昧意味。
陆老太太冰冷且带着审视目光仍落在沈沅身上,沈沅却沉声问向寇氏:“三嫂怎对这封信内容如此熟稔?”
寇氏倒是没想到沈沅会这问,毕竟私拆她人信件可不是件好事,却还是强自镇定地回道:“你嫡母将信件交由时,信封封蜡正好坏,这才无意看见这封信内容。不过现在根本就不是该纠结看没看这封信事,该是弟媳你,总得给们陆家个说法。还有你这肚子,近来愈发觉得,你这个孕肚,可比怀胎七月女子要大上圈呐!”
话音甫落,陆老太太也严声催促道:“沈氏,你确实是得给陆家个交代。”
陆老太太这席严厉冷沉言语掷地后,沈沅心跳蓦地加快许多。
她面色还算镇定自若,待顺势看向绒毯上那张薄薄信纸后,只听寇氏又嗓音微沉地命道:“弟媳,你自己看看你这表哥给你写这封信吧。”
沈沅自是听出寇氏话里话外之中讥讽,亦颦颦眉目,她示意碧梧将那信纸拾起来。
自她嫁给陆之昀后,唐禹霖就从来都没有给她写过信件,说来她亦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沈沅解唐禹霖性子,他在得知陆谌与她退婚后,八成会兴奋到立即就往京师寄信。
陆老太太这番唤得,不是老五家,而是沈氏。
因着寇氏构陷,陆老太太已经开始怀疑她贞操。
自她执掌中馈之务后,寇氏就二再,再二三地陷害她,前阵子建州石事件,再加上这次对她贞操和名节怀疑。
只要这中馈之权还在她手里,寇氏就不会放过她。
沈沅紧紧地用指捏着那页信纸,耐着想要冷笑声冲动,语气还算平静地回道:“祖母,这封信压根就不是表哥写,表哥字迹不是这样。”
可这些时日过去,她和唐禹霖之间却没有任何书信往来,沈沅碍于如今身份也没往扬州去打听,只当唐禹霖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门心思只想钻研学问,好在科考中取得名次。
前阵子她得知唐禹霖在乡试中弟后,也是通过唐文彬家书才知道,表哥在取得理想成绩后,却也没给她寄过信。
碧梧双手颤着,待将那信递给沈沅后,只见她略微扫下信上内容。
随即,那双柔美眸子也渐渐转寒,亦冷冷地瞥向坐在侧寇氏。
寇氏这时开口道:“就算你不是陆家媳妇,是个未出阁姑娘,你这表哥书内容也是太过火…好好个男儿郎,为何要讨要姑娘家眉黛?还说什要以眉黛做墨,用它来书尽相思?如此浑词艳句,也真是不嫌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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