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书着娟秀蝇头小字,笔迹他亦很熟悉。
这
今日陆谌终于恢复过来,也没再耽搁公事,下朝后便在通政使司将近来京师百姓陈情进言整理番,他身为通政使司参议,需要将民间疾苦及时向上呈递。(1)
下朝归来后,陆谌原本想独自在书房中思忖心事,卢氏却让小厮将他唤到身旁。
通政使司参议是祈朝正五品*员,故而陆谌归府时,还穿着那身绣有白鹇补子青色官服,发上戴,也是很显儒雅绞织漆纱幞头。
卢氏看着儿子样貌虽依旧是颀身秀目般清俊,但是人明显是比月前瘦太多,不免还有些心疼。
陆谌进室后,问道:“母亲唤儿子过来,是有什事吗?”
沈沅眨几下眼,并没有回复他。
心中却突然冉起种从未有过体验。
她在怀身子后,人也明显比从前更脆弱易碎。
陆之昀体魄太过强壮高大,有时他躺在她身侧,她都害怕他翻身后会压到她,再伤到她孩子。
就连他攥她胳膊时,沈沅都有些害怕他会在无意间将她那手腕给拧断。
内伺候着,她半阖着美目,亦用拇指不断地摩挲着腕上银镯,心中不断地祈祷着,希望这场雨赶紧下完,不要再让她孩子跟着她同受苦。
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住时,纤瘦肩头却是突地重。
随即,心前那阵难言悸颤和刺痛,也于倏然间,消弭不见。
沈沅缓缓地睁开水眸,亦掀开眼帘。
陆之昀已经站在她身侧,他垂着首,正不发言地看着她。
卢氏坐在罗汉床处,叹口气道:“你五婶适才差人往伯府递张请帖,老太太想在中秋节那日置办场宴事,你虽然同公府分家,但毕竟还是陆家子孙,那日自是要去韶园参宴。”
听到五婶这两个字,陆谌眉头蹙几分,心口也下意识地泛起难言刺痛。
五婶?
沈沅成他五婶?
陆谌强抑着想要冷笑冲动,用手捂住心口,另手则从紫檀小案上持起那张宴贴。
可今日男人那双结实虬劲臂膀在担住她腿弯时,沈沅心中却突地没那些惧怕。
反是在他怀中,体会到从未有过,被保护、甚至是被呵护感觉。
——
康平伯府。
自沈沅成婚后,陆谌便大病场,卢氏命伯府下人往朝中递假,让他在府中好好地修养近月时日。
男人峻整官服被雨水淋湿大片,其上刺目绯色也变得黯淡几分。
“官人……”
见他淋雨,沈沅刚要开口询问,陆之昀却将她拦腰抱起来,他结实臂膀小心地担着她腿弯,另只臂膀则搂护着她不堪握纤腰,将她牢牢地护在怀里。
沈沅眼眸不禁阔起,亦仰面看向陆之昀英俊又冷峻面容。
许是意识到沈沅正盯着他看,陆之昀便微微垂眸,只低声同她讲句:“抱着你回室躺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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