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昀淡声回道:“陛下课业不容耽搁。”
高鹤洲与陆之昀交好多年,自是知道他说话,通常都有着另个含义。
故而高鹤洲振振官服广袖,语气也严正些,道:“陛下还是想为英亲王求情吗?”
从扬州回来后,英亲王便被下狱,大理寺*员也早便写好卷宗,亦将他近年所犯罪行桩桩件件地列举在上。
小皇帝对于自己亲叔父还是存着恻隐之心,再加上他太监徐祥也是英亲王朋党,对英亲王自是各种维护。
——
陆之昀从泰和殿出来后,已是晨钟暮鼓黄昏之时。
瑞龙盘旋在汉白玉所砌华表玉柱上,而以龙为食犼兽则矗立在华表上方,眼神鸷猛地眺望着远方。
耀目夕光笼罩着禁城内大大小小重檐庑殿,亦将陆之昀落在地上高大影子斜斜地拉长。
陆之昀出午门后,便见到恰从西制敕房出来高鹤洲。
话落。
小皇帝却见,陆之昀面上虽无任何变化,却是微微地抖抖手中洒金纸。
他听着那哗啦啦噪音,亦屏住呼吸。
陆之昀将洒金纸放在书案后,方才蹙眉问道:“这事,是陛下自己想问吗?”
小皇帝被陆之昀这样问后,自是怔住。
原本英亲王也是有军功在身,若真从轻罚之,那陆之昀和高鹤洲这几年苦心经营都得前功尽弃。
陆之昀面色淡淡地回道:“按大祈律法,该怎罚就怎罚。”
高鹤洲啧声,又道:“可陛下年岁尚幼,最是容易被这些宦官阉臣蛊惑,前阵子你二人为陛下挑那几个伴读他又都不喜欢,还是只跟徐祥那小子亲近……”
话落,陆之昀顿住步子,亦转首看向高鹤洲。
他见高鹤洲眉宇也锁几分,便道:“既是只喜欢跟阉人接触,那你便再给他找
陆之昀成婚这两日,许多朝务便都落在高鹤洲身上,他也是许久都没这忙碌过,适才他还在那敕房盯着那些中书舍人制敕揭帖来着。
高鹤洲见到陆之昀后,颇为惊讶,还呦声。
他是土生土长京师人,只单单地说个字,都是那口纯正京片子味儿。
陆之昀面容威冷,并没有搭高鹤洲腔。
高鹤洲只得与他并肩行着,继续调侃道:“你这新郎官儿不好好在家休沐陪新妇,跑皇宫来做什?”
陆之昀亦于这时觑目看向不远处徐祥,并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良久。
徐祥今年十五岁,是小皇帝平素最宠信太监,自幼便很是聪明伶俐,且他行事风格也他岁数比他要年长太监们稳重不少。
饶是徐祥自诩是个见过世面,还是被陆之昀深邃幽沉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小皇帝自是也瞧见陆之昀看徐祥不善目光,忙为自己近侍太监辩解道:“先生…是朕自己想问您,不干…不干小祥子事。”
陆之昀意味深长地看小皇帝眼,只拨弄下拇指上玉扳指,没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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