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心想,自是都打听出来。
可这时说,只怕他们这位主子会更加恼怒。
“笃——”地声。
陆之昀曲指敲下书案,他掩着眉目间淡淡阴鸷,又命:“说。”
江丰迫于陆之昀强势冷肃
可少顷之后,男人那双威冷凤目,却蓦地沉几分。
“公…公爷……”
江丰顺势瞥眼那匣子中物什,却见里面竟是那三间铺子地契和权状。
沈沅竟是原封不动地,将陆之昀赠她铺子都还过来!
她还细心地备下三本账簿,里面清晰地写着每本账,亦将这月利得都兑成银票,也放在里面。
而她自己,也不想再去勉强地嫁给个人,去经营段她不喜欢婚姻。
——
镇国公府,歧松馆。
陆之昀回府后,便直在书案前专注地书着公文。
书案上烛台灯火明亮,旁放置着两翅皆宽乌纱帽,男人下朝归府后便径直来歧松馆这处,连那身挺拓绯袍公服都未来得及更换成常服。
出去……都怪侯爷偏得让姑娘从扬州入京,不然姑娘这时,怕是都……”
碧梧还未讲完话,却见沈沅竟是拿眼轻轻地剜她下。
她即刻便噤住声。
沈沅收回视线后,便轻啜口茶水,头脑却是愈发地理智清醒。
她知道表哥唐禹霖对她极好,从前她也想过,或许日后就嫁给他做妻子,平平淡淡地渡过此生。
到底是盐商养大姑娘,还真是会经营铺子,每笔账目都理得清晰明,看便是个不会出纰漏人。
可这…这便是要同他们公爷撇清关系意思啊!
江丰不禁心跳顿。
亦明显觉出,陆之昀周身散着气场明显阴沉几分。
陆之昀到底还是在官场上历练多年,自是没那容易做怒,他眸色莫测地将那匣子放在案上后,声音听上去也比平日冷沉许多:“让你打听事,都打听出来吗?”
江丰趁着给陆之昀呈茶时当,对陆之昀恭敬道:“公爷,沈姑娘托廖哥儿,说是要给你送样东西。廖哥儿畏惧您,不敢亲自来送,便让属下转交。”
话落,陆之昀便撂下手中执笔。
男人眉眼深邃,低声命道:“拿过来罢。”
江丰便将那个有着精致雕花梨木匣子小心地放在陆之昀手旁,他对沈沅突然要赠陆之昀礼物事并未多想,只当沈沅是存女儿家心思,想对他们主子再示示好。
他见陆之昀本是神色淡然地掀开木匣。
可她自小便同唐禹霖养在处,二人可谓是青梅竹马,这些年,她对他还是并无半分女子对男子情思,她只把唐禹霖当成哥哥看。
如果十九年功夫,都没有让她去喜欢上唐禹霖。
那婚后,她也很难会对他产生什爱慕心思。
经历前世那段失败婚姻后,沈沅便想通件事,如果她真不喜欢唐禹霖,那就不要去嫁给他。
否则,这段婚姻对唐禹霖而言,便是极为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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