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没抬头,只是问他:“累不累?”
“三十七层佛塔,你层层地叩拜,是不是很累?”
薛放离看眼薛从筠,薛从筠肩膀缩,心虚地低下头,简直是不打自招。
他在佛塔跪拜之事,薛放离本不打算让江倦知道,江倦什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他不应该这样。
想着想着,江倦下跳下车,光着脚往外跑。
“倦哥,你去哪儿?”
薛从筠呆,下意识跟过去,结果江倦把门推开,薛放离就站在外面。
他不知道来多久,抬起只手,好似要敲门,却又没有敲门。
薛从筠说:“为你。”
是啊,为他。
若非是为他,薛放离绝不可能跪任何人,也绝无可能寄希望于鬼神。
这个坏东西,好像只热衷于两件事,欺负他和对他好。
除此之外,薛放离对什都兴致缺缺。
江倦怔,这座塔,他是有印象。
“你说这个是……”
江倦心中有点猜想,却又不敢肯定,薛从筠对江倦说:“那日,太医束手无策,五哥去镜花塔,为你叩拜至顶层。”
时至今日,薛从筠想起那日事情,都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似,他那五哥,竟会在佛塔内跪拜,步叩首,只为祈愿人安康。
“他怎会跪……”
平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江倦不知道薛放离是怎想。
江倦说不跟他过,甚至走出去,薛放离都没拦下他。
江倦怕他生气。
可江倦又觉得,他凭什生气。
“对不起……”
江倦下抱住他,把脸埋在薛放离怀里。
“光着脚乱跑什。”
薛放离垂下眼,伸手揽住江倦腰,把他抱起来。
本要把人放到床上,结果还没走几步,薛放离脚步顿,又问他:“哭什?”
没人比他更喜欢欺负江倦。
也没人比他对江倦更好。
“不知道……”
江倦突然好后悔。他不该对薛放离发脾气,更不应该对薛放离说那种话,就算他是害怕被借题发挥。
其实江倦也知道,他就是被薛放离宠坏,这久以来,江倦所有坏脾气与任性,都只对着薛放离个人。
江倦睁大眼睛。
江倦是不喜欢跪人,至于薛放离喜不喜欢,他倒是没对江倦说过这些,但江倦就是知道薛放离也是不喜欢,毕竟他是那样傲气,也是那样骄矜,无人值得他叩首。
更何况薛放离根本就不信鬼神。
他怎会跪呢?
他怎能跪呢?江倦睫毛晃动,他想他知道答案。
明明江倦挨得骗比较多。
见江倦不说话,薛从筠犹豫下,试探着问江倦:“倦哥,你知不知道你昏迷那几天,五哥做些什?”
江倦知道点,“他让人去砸寺庙,还让人绑许多僧人。”
薛从筠说:“不止。”
“京中有座塔叫镜花塔,”薛从筠说,“三十六层高,相传叩拜至最高层,会有活佛显灵,让人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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