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怪物,你就是个怪物,你该死,你该死——!”
尖锐叫声几欲刺穿耳膜,薛放离眼前片血红。
他想留下江倦。
哪怕他病弱至此,本就留不下太久。
那些汹涌、明晰欲念终究被克制在心底,薛放离漠然地阖上眼。
“放离。”
女人轻声呼唤着,随之而来是剧烈头痛。他本在寺庙寮房中,却又看见坐在镜前女人,她下下地梳着长发,语气温柔。
“你知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留下个人?”
铜黄镜中,她轻轻弯起红唇,金步摇在发间晃动不止,“永远、永远不要动心。”
她说:“雀鸟要折断羽翼,蛇要拔掉毒牙,让它畏惧你,让它只能仰仗你而活,成为你菟丝子。”
他手松松地搭在少年腰际,也许是出于种遗憾,也许是想知道这截腰可是真有那软,他用力地握住。
当真是不及握。
也当真……
软得让人心痒。
“……好疼。”
只眼,目眩神驰。
薛放离与他对视,掌心贴在处,是瘦韧截腰,莹白如玉,又不及握。
他几乎是无法自控地、不自觉地掐紧。
然而这切,却又触即灭,掌心下温香软玉转瞬间便消散无踪。
薛放离再度睁开眼睛。
他记得那个女人说过每句话。
江倦再醒过来时候,寮房内只有他个人。
他坐会儿,准备下床,结果手往旁边按,软乎乎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床上又铺好几层皮毛。
江倦越摸越舒服,往后躺,再度发出真心实意
“可若是你动心,你便会舍不得,你瞻前顾后、你心生爱怜,那你只留得下她时,日后你忘关上笼子,她——”“就飞走。”
女人笑吟吟地说:“放离,你记住吗?”
“念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即具世间诸苦。1”轻喃着,女人身形淡去,薛放离又听见她在崩溃地哭泣,怨恨地诅咒。
“恨你,好恨你,你怎还不去死?”
“你留不住。这辈子,你留不住任何人,也没人愿意为你而留。”
江倦睡得沉,但不影响他嘴上抱怨,模模糊糊地吐出两个字以后,他侧过头,卷翘睫毛动几下。
干净,没有覆上水雾。
薛放离望他许久,有什在心底逐渐明晰,并生根发芽。
他不止要他留在身边。
他还要——答案近在眼前,薛放离却猝不及防地听见道声音。
寮房空寂,罗帐散下,怀中少年睡得正熟,他乌发铺散在肩上,呼吸声绵长。
只是场梦。
他双目轻垂,偏偏掌上触感犹存,耳边好似还能听见那猫似泣音。
江倦哭过许多次,可没有次,他发出过这种声音——是被反复品尝,满是艳i情与欢愉。
在此之前,江倦身上气息总是能及时抚平他切躁动与,bao戾,可这刻,香味再如何清幽,薛放离也无法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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