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在这个世界,宁馥带她上手术时候,还是在更早之前经验,宁舒英知道宁馥“当老师”风格——
比起“言传”,她更喜欢“身教”。
距离小巷出口还有百十米。
宁馥脚步不紧不慢,只淡淡道:“垂钓人,有时也会怜惜猎物。鱼饵,有时候引来,也未必就是鱼。”
宁舒英努力让自己思路跟上宁馥话。
比无字天书还要难读。
“你知道什是钓鱼?”宁馥忽然道。
宁舒英不免愣。
这是哪跟哪?
她忍不住反问宁馥:“你,你是知道西努妈妈是艾滋感染者,所以才、所以才不让替她检查?”
门外阳光是如此刺眼。
他忽然道:“送你们回去吧。”
宁馥摇摇头,“不用,你弟弟妹妹也需要你照顾。”
她向西努露出个笑容,“再见。”
***
西努沉默地同意。
女婴很乖,只在针头刺进去时简短地哭两声——
大概是没有力气哭太久。
宁舒英走过去,伸出根手指,女婴便乖巧地握住,晶亮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笑起来。
然而宁舒英脸上笑容却在忽然之间凝固。
”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馥拎着后颈提到边。
宁舒英想说些什,被宁馥个眼神盯得乖乖闭嘴,退到旁。
宁馥检查西努妈妈伤,然后给她做处置。
她拿过宁舒英带来医疗箱,从最底层拿两瓶药,给西努。
什垂钓?什鱼饵?
宁馥脚步却突然停住。
宁舒英险些撞在她身上,连忙刹住脚步。
再抬眼,狭窄土路上,不知何时从侧拐角里,冒出个男人。
对方个子很高,但脸颊凹陷,颧骨凸出,眼白上布
“为什要问西努爸爸在哪里?”
“为什不让他送们回去?”
宁舒英叠声地问。
炎炎烈日下,后背却突然蹿升起股无名凉意。
她也知道自己无法立刻得到答案。
宁舒英走路上,和宁馥错半个身位,路上若有所思。
她总觉得,宁馥言、行,个眼神或个表情,都有着她从来未及深思含义。
就好像……
在宁馥面前,自己是本完全敞开书,所有内容都览无余。
而宁馥于她,却是难以捉摸,暗藏玄机。
——离得近,她才看到床上,西努妈妈身上皮损。
她用最大努力,克制自己后退步冲动。
宁馥收起血样,带着宁舒英告辞。
离开前她漫不经心地问:“你父亲还在镇上没有回来?”
男孩简短地“嗯”声。
“记得让你妈妈吃药。”她看着他,“你知道怎照顾她吗?”
西努把药瓶攥紧,慢慢地点点头。
宁馥注视着他黑白分明眼睛,“也照顾好你自己。”
西努垂下头,“谢谢你,宁医生。”
宁馥并没回应他感激,只是又道:“需要抽点你妹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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