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寨二当家,此刻被人抬着,安置在议事大厅两张拼起来桌子上,身下垫块不知哪里薅来皮褥子,鲜血已经浸透他裤腿。
这个身高体壮,满脸络腮胡子,熊样中年男人,此时已经面无血色。
今日是大当家大喜,白马寨巡山事宜却没落下,由二当家亲自带人出去。结果就单独去撒个尿工夫,撞见几个不明人物,遭暗算。
他大腿上挨刀,那伙人扔下具尸身走脱,众山匪只得匆匆给二当家包扎
山匪忙不迭走在前头。
见到大当家,他心中惊慌忐忑稍定,这才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想起刚才那幅画面来——
蜡烛烧红红,映着压寨夫人那白嫩嫩,剥壳鸡蛋样漂亮脸,夫人那黑葡萄样眼,那亮,里头却仿佛能绕出根根细丝来,缠在大当家身上。她手勾着大当家脖子,两个人脸离得那近,好像、好像立马就要贴住……
山匪不懂什叫妖娆妩媚,什叫缠绵悱恻,只知道就那场面,看实在教人脸红心跳,心里像装十七八只花果山猴儿,闹心里痒要死!
但压寨夫人那样大美人儿,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肖想。
她手臂已经环在男人肩上。
——“大当家,不好,二当家叫人给暗算!”
有人猛然从门外冲进来,两扇挂着红绸子木头门被粗,bao地撞开,门轴发出几声不堪重负乱响。
冲进来山匪脸上神色显然已经焦急到极点。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事,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大当家娶媳妇时候冲进洞房里来。就是此刻,他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大当家,想来应该是个颜控。
她微微笑,走上前去便将手搭在华轩肩膀上。
立时感到男人躯体僵。
“你害怕什?”她轻声道。
红烛照耀下,连她气息都自有股馥郁芬芳。
烧热脑子稍稍冷静下来,山匪就开始担心起来——
他把老大“好事”给打断,还不知道要倒多大霉呢!
山匪不知道是,他打断,根本不是什香艳“好事”,而是——
场即刻发生绞杀。
*
山匪手上正滴滴答答地淌下红色液体。
是血。
冲进来山匪气喘吁吁,目光落在房间内两人身上,不由得微微愣。
土匪们过都是刀口上舔血日子,大当家华轩反应极快,刚刚酒也瞬间下头。
他飞快地站起身,话也没跟宁馥说句,就示意那山匪赶紧带他去前头。
华轩不由得醺醺然,连面对危险本能而来身体反应,都不由自主地放松。
——宁馥手,正放在他肩颈侧。
手指摩挲似,已经搭在他颈动脉处。
颈动脉窦压迫,两分钟以上就可以使人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四分钟后,导致不可逆脑损伤,乃至死亡。
宁馥害羞般地转过男人身体,到他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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