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甚至忍不住生出种羞惭。
——她和宁馥样,都是高干家庭子弟。可人家宁馥下乡插过队,给老乡找过羊
杜鹃被宁馥外出找羊遇到狼群故事震撼得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宁馥拿手指戳戳她脑门儿,“说这不懂事话,当心宋真再也不理你。”
这也就是钱桂芝和宋真两个人挎着篮子上公共澡堂洗澡去,不在屋里。否则杜鹃这话可真要得罪人。
宋真断指,她从来不提。
想来也是块心结。
杜鹃忍不住好奇道:“宁馥,你说说呗,你人缘怎那好,每次给你信最多!”
宁馥笑眯眯,“因为人好,所以人缘好。”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什,—旁看书陈芸声冷笑,甩下书本起身出去。
别看杜鹃个头小小,平时说话也温声细气,但实际上最是个仗义直言,性如烈火脾气。
她冲陈芸背影狠狠翻个白眼,大声道:“有些人就是嫉贤妒能,说别人是伪君子,其实他才是阴阳怪气真小人呢!”
前段时间县里头卫生所组织全旗卫生员技术骨干去做培训,徐翠翠也被畜牧排推选上去。
——她到县里第件事,就是跑到供销社去给宁馥看那块烫金梅花肥皂还有没有卖。
“售货员说暂时没有,不过总有机会,你放心,只要到县里头去,肯定帮你去看!”
宁馥都能想象出徐翠翠拍着胸脯许诺样子。
这次机会很难得。
那伤口意味着身体上永远缺失,意味着她从此不再像任何—个普通人样。
伤口背后有多少苦痛辛酸,只有别人自己知道。
宋真绝对不会想自己这样经历,被冠以“羡慕”这两个字。
杜鹃吐吐舌头,低声说:“只是……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别人人生都这样波澜壮阔,她自己却顺遂有些平淡无味。
她转而对宁馥道:“你别理她,谁知道她又发什疯呢!来来,吃瓜子!”
每个周末,她们宿舍都要改善—下伙食,美其名曰茶话会。
大伙凑钱买些平时舍不得吃东西,鱼皮花生,五香瓜子,还有奶香味动物饼干什。
除杜鹃这个自称没有故事女同学以外,就连沉默寡言宋真,也免不挑出两件当知青时事给大家讲讲。
“唉,好羡慕你们啊……”
对于那些文化水平不高技术骨干,县里还给他们办夜校,白天学技术,晚上学文化。
“——遇到这种千载难逢机会,必然要像块海绵,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徐翠翠用整齐工整方块字写道:“不过更千载难逢,是遇见你。”
好家伙,真是学习进步,—下子就用千载难逢和如饥似渴两个成语!
平常不见她这样大方,连赞她句都不愿意,在信里反倒这样热情奔放起来。
宁馥久经沙场,都被徐翠翠最后句彩虹屁吹得有点脸红,赶紧把信折折,放到专门腾出来小铁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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