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数学系高材生,很有几分恃才傲物味道,人缘不怎样,不过她也副不在乎样子,每天独来独往,眼高于顶。
或许是她们回来太晚,打扰人家休息。钱桂芝朝宁馥她们使个眼色,示意他俩赶紧洗漱上床。
她阴阳怪气不是两回。
睡下铺杜鹃忍不住就开口质问:“陈芸,你什意思?”
她气不打处来,“是宋真惹你还是宁馥惹你?你甩什脸子?!”
人家即便次次第,也依旧像镶嵌在图书馆椅子里样,每天学到寝室关门才回来。
要战胜你“敌人”,得先向她学习才行。
钱桂芝从楼上宿舍窗子里探出脑袋,“你们两个快点吧,有什小话儿明天再说行不行?!马上就要熄灯!”
宁馥和宋真赶紧朝楼上跑,宁馥气喘吁吁——
“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轻飘飘,欢迎你迎头赶上,做压舱石。”
她样样争先,插队三年,年年知青评选劳动能手都有她。家里听说她能回城进工厂,高兴左邻右舍都报遍喜,给她相个钳工,只寄来照片,就说等她回去就安排结婚。
她就把自己小指切掉。
人家本身又和她没感情,得知她突然成残疾,也没法进工厂上班,婚事自然告吹。
生产队怕她闹,给她放个月长假。
她靠着这个月时间,考上大学。
。
只听宋真道:“会成为你对手,宁馥。”
她本来想和宁馥解释下自己为什哭,可突然发现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她嫉妒宁馥。她恨自己不够聪明。
她们都是知青,都从艰苦地方考上实验班,但宁馥考试成绩优异,大受老师重视,她却不过是停留在班级中游,任凭如何努力,总是弥补不上那段差距。
陈芸平时都不怎搭
宋真大笑。
隔音效果不好,两人在门口话屋里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钱桂芝是直知道宋真有心结。她是宿舍大姐,对大伙生活上情绪上向关心,此刻翻身起来笑着道:“你们两个呀,干嘛那硝烟味十足,做俞伯牙和钟子期不好?”
宁馥和宋真还没等答话,就听另头上铺传来冷冷声“哼”。
——陈芸,数学系那位十分高冷姑娘,似乎对这话不屑顾。
只要她给自己设定目标,就定要完成。她永远要做最优秀那个人。
来实验班仅仅个学期,这种争胜心就成她重负。
宋真将宁馥视为自己对手,却发现事实上她根本无法匹敌。
但红烧排骨真很好吃。
虽然她恨自己考不过宁馥,但她不恨宁馥聪明。
她几乎要发狂。
宋真是个很有些偏执人。
她从来没跟大家伙讲过,她下乡时候割稻子割掉根手指,其实并不是以外。
她是故意。
镰刀是那锋利,刀过去瞬间她就看见自己小指掉在地上,鲜血喷涌,剧痛之下,她却在心中舒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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