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目光刺在高涵脸上,让他忍不住想低下头。而宁馥正站在拖车上,背着行囊,太阳刚好在她身后。
他隐隐约约听见不知是谁发出“噗”地声笑。
高涵突然感到阵眩晕,两道鲜红鼻血缓缓挂下来。
众人挥手送别载着宁馥拖车,虽然还想看好戏,却碍于支书威严,只得作鸟兽散。
这个脸膛黝黑内蒙汉子左右看看高涵和梁慧雪,大叹口气,“看什星星月亮,有那功夫整点正经事做做不行?”
谁知道怕啥来啥,外面人偏偏不放过他,支书瞧见屋里人影晃动,亮开嗓门:“大白天谁在屋里躲着?都出来出来,来和榜样学习学习!”
好家伙公开处刑,听着有人走过来就要拉门,高涵只得自己走出去,嘴皮子上溜三个亮晶晶大脓泡,这幅尊荣把正在兴头上支书给吓跳。
“你这是咋?!”
支书目光往屋里遛,就瞧见眼眶通红梁慧雪。
他把把高涵扥出来,劳动人民手那真跟铁钳没什区别,把高涵胳膊攥得生疼,支书生气地在他耳根边低声道:“大白天,别干那不知羞事!”
觑,谁也不说话。
他们都知道外面在干什。
那是场站排知青们在欢送宁馥。畜牧排离屯子很远,需要专门搭送补给拖车去,宁馥还是整个场站排第个到艰苦地方知青,于情于理都要办个小小欢送仪式。
外面热热闹闹气氛衬托着屋里相顾无言,两个人都觉得,活这长时间,再没有比这更堵心、更难受。
“书记来啦!”
高涵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支书像是感觉丢人样挥挥手,“你……你好好跟宁馥同志学习学习!”
支书那藏不住嫌弃脸色和刚刚满面笑容对比鲜明,不用说,败兴人就是高涵。
他是看清楚,什说人家宁馥倒追高涵,说人家乱搞男女关系败坏风气,小宁同志要真是这样人,能口答应去最艰苦地方吗?!说不定就是被排挤。再看高涵和梁慧雪俩人悄悄躲在屋里,还有什不明白?
知青间那些风花雪月自由恋爱支书是不懂,但隔壁屯里有男女知青半夜幽会,甚至怀娃娃事情,他是知道。这种丢人事绝对不能发生在他这儿!
他图古力就算只念五年书,也别盘算他是个傻子!他也是在ge命斗争中成长起来,小时候他还参加过儿童团、送过鸡毛信哩!
“书记好!”
群知青吵嚷声音传进屋里,高涵和梁慧雪对视眼——支书竟然也来!
高涵忍不住凑到窗户边去听,书记正对大伙说:“以后宁馥同志就是们全体知青榜样!主动要求到最困难地方去,这是种什精神?这是ge命乐观主义精神,这才是们无产jie级劳动者风采!”这是他从广播里学几句词,背出来很是嘹亮宏伟。
知青们跟着热烈鼓掌。
高涵听得面皮上阵烧热,不想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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