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爱不能去爱,应该恨不能去恨,对个血还没有冷年轻人来说,这种痛苦如何能忍受?
他忽然听见谢晓峰在问:“最多七天,最少几天?”
他不敢回头面对谢晓峰,也不想听简传学答复。
但是他已听见!
“三天。”
简传学道:“他受伤之后,就恰巧遇见这位朋友,这位朋友身上,恰巧带着最好金创药,又恰巧带着最毒化骨散。”
他叹口气:“金创药生肌,化骨散蚀骨,剑痕收口时,创毒已入骨,七天之内,他全身百卅七根骨骼,都必将化为脓血。”
小弟把握住他手,握得很紧:“没有药可以解这种毒?”
简传学道:“没有!”
小弟道:“也没有人可以解这种毒?”
他歇口气,又接着道:“病人受伤之后,若是立刻求医疗养,也许还有救,可惜他受伤后又劳动过度,而且还喝酒,喝得又太多,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他说话确实句句都切中要处,小弟也只有在旁听着。
简传学道:“可是严重,还是那两处旧创,就算们能把新伤治好,他也只能再活七天。”
小弟脸色变:“七天?”
简传学道:“最多七天。”
他旁边却有个华服少年挺身而出,抗声道:“这绝不是点轻伤,那位先生伤势之重,学生至今还没有看见过。”
小弟瞪着他,道:“你是什东西?”
少年道:“学生不是东西,学生是人,叫简传学。”
小弟道:“你就是简复生儿子?”
简传学道:“是。”
简传学回答虽然还是同样明确肯定,声音却也有种无可奈何悲哀:“最少可能只有三天。”
简传学道:“没有。”
他回答简单、明确、肯定,令人不能怀疑,更不能不信。
但是定要小弟相信这种事,又是多痛苦,多残酷。
只有他知道简传学说这位朋友是谁,就因为他知道,所以痛苦更深。
只有痛苦,没有别。因为他甚至连恨都不能去恨。
小弟道:“可是那两处旧创看起来岂非早已收口?”
简传学道:“就因为创痕已经收口,所以最多只能再活七天。”
小弟道:“不懂!”
简传学道:“你当然不会懂,懂得这种事人本就不多,不幸他却偏偏认得个,而且恰巧是他朋友。”
小弟更不懂:“是他朋友?”
小弟道:“你既叫简传学,想必已传他医学,学问想必也不小。”
简传学道:“学生虽然才疏学浅,有关刀圭金创这方面医理,倒也还知道点。”
他指着后面人,又道:“这些叔叔伯伯,也都是个中靳轮好手,等治不好伤,别人想必也治不好。”
小弟怒道:“你怎知道别人也治不好?”
简传学道:“那位先生身上伤,共有五处,两处是旧创,三处是这两天才被人用利剑刺伤,虽然不在要害上,可是每剑都刺得很深,已伤及关节处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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