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凰点点头,眼泪已流下面颊。
华少坤长长吐出口气,道:“谢谢你。”
谢谢你。
这是多俗三个字,可是这三个字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其中不知藏着有多少柔情,多少感激,浓得连化都化不开。
娃娃眼泪已湿透衣袖。现在连她都已明白他意思,连她都忍不住要为他们感动悲哀
华少坤道:“这二十年来,只有你知道过是什样日子。”
谢凤凰道:“知道,你……你直觉得对不起。”
华少坤道:“因为败,已不是娶你时那个华少坤,无论到什地方,都已没法子再出人头地,可是你……”
他走过来,握住他妻子手:“你从来也没有埋怨过,直都在忍受着古怪脾气,没有你,说不定早已死在阴沟里。”
谢凤凰道:“为什要埋怨你?这二十年,每天早上醒来,就能看见你在身边,对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事能比得上这种福气?”
也不知过多久,华少坤忽然道:“再过几天,就是十月十五。”
谢凤凰道:“好像还要再过八天。”
华少坤道:“到那天,你嫁给就已有整整二十年。”
谢凤凰道:“记得。”
华少坤道:“从小就有个誓愿,定要到成名后再成亲。”
光闪,剑气就已逼人眉睫。
华少坤长长叹口气,道:“好剑!”
谢掌柜道:“确是好剑!”
华少坤道:“阁下配不配用这把剑?”
谢掌柜道:“不配。”
华少坤道:“可是现在已经老,说不定哪天早上,你醒来时就会发现已离你而去。”
谢凤凰道:“可是……”
华少坤不让她开口,又道:“每个人都迟早会有那样天,这种事向看得很淡,可是绝不能让别人说,谢家姑奶奶,嫁是个没出息丈夫,总要为你争口气!”
谢凤凰道:“明白。”
华少坤握紧她手,道:“你真明白?”
谢凤凰道:“知道。”
华少坤道:“成名时已四十出头,娶你时候,比你就整整大二十岁。”
谢凤凰笑笑,道:“现在你还是比大二十岁。”
这地方不止他们两个人,他们却忽然说起他们两个人之间私事来。
他们声音都很温柔,表情却都很奇怪,甚至连笑都笑得很奇怪。
华少坤道:“那阁下为何还不将这把剑送还给三少爷?”
谢掌柜道:“小人正有此意。”
他说是老实话,他本来确早就有这意思,却不懂华少坤这是什意思。
可是他看得出谢凤凰懂。他们是经过患难夫妻,他们已共同生活二十年,现在她丈夫要人将这柄本来属于她剑送给别人,她居然没有点懊恼愤怒,反而露出种说不出温柔和关切。因为只有她懂得他意思,他也知道她懂。
剑已在谢晓峰手里。可是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去看眼,只是互相默默地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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