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道：“
……早已原谅你。”
茅大先生也长长吐出口气，好像已将肩上压着
副千斤担放
下来。
然后他就跪下去，跪在阿吉面前，喃喃道：“谢谢
大老板道：“他刚才不杀你，只因为他不想让你死得太快，他要让你也像他样，受尽折磨，再慢慢死。”
茅大先生笑声已停顿，忽然大吼：“放你妈屁！”
大老板怔住。
茅大先生握紧双拳，盯着阿吉，字字道：“定要你看看，只因为定要你明白件事。”
阿吉在听。
阿吉道：“因为带着他未过门妻子私奔！”
他脸上又变得全无表情，淡淡地接着道：“那次本来是诚心去贺喜，却在他们订亲第二天晚上，带着他女人私奔。”
大老板道：“因为你也爱上那个女人？”
阿吉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却冷冷道：“就在带她私奔半个月之后，就甩她。”
大老板道：“你为什
要做这种事？”
大老板看看他，再看看阿吉：“难道全都猜错？”
阿吉终于长长吐出口气，道：“是属虎，今年整整三十二。”
大老板道：“他呢？”
阿吉道：“他只比大三岁。”
大老板吃惊地看着他，无论谁都绝对看不出这个人今年才三十五：“他为什老得如此快？”
他忽然转过脸，去问大老板：“你是不是在奇怪，他看见为什会如此吃惊？”
大老板只有点头，他实在猜不透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什关系。
茅大先生又问道：“你看他已有多大年纪？”
大老板看着阿吉，迟疑着道：“二十出头，不到三十。”
茅大先生道：“呢？”
茅大先生道：“恨不是你，是自己，所以才会将自己折磨成这样子。”
阿吉沉默着，终于慢慢地点点头，道：“明白。”
茅大先生道：“你真已明白？”
阿吉道：“真！”
茅大先生道：“你能原谅？”
阿吉道：“因为高兴！”
大老板道：“只要你高兴，不管什事你都做得出？”
阿吉道：“是！”
大老板又长长吐出口气，道：“现在总算明白。”
阿吉道：“明白什事？”
阿吉道：“因为仇恨。”
太深仇恨，就正如太深悲伤样，总是会令人特别容易衰老。
大老板也明白这道理，却又忍不住问：“他恨是什？”
阿吉道：“他恨就是！”
大老板也长长吐出口气，道：“他为什要恨你？”
大老板看着他满头苍苍白发，和脸上皱纹，心里虽然想少说几岁，也不能说得太少。
茅大先生道：“你看是不是已有六十左右？”
大老板道：“就算阁下真已有六十岁，看起来也只有五十三四。”
茅大先生忽然大笑。
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听过比这更可笑事，但是他笑声听来却又偏偏连点笑意都没有，甚至有几分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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