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奶奶看着他,眼睛里已有好奇之意。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人?
为什会变得如此消沉落拓?他心里是不是有什解不开结?忘不伤心往事?
韩大奶奶忍不住问道:“你
阿吉道:“付账?”
韩大奶奶道:“这五天来,你已欠下这里七十九两银子酒账。”
阿吉深深吸口气,道:“那不多。”
韩大奶奶道:“可惜你连两都没有。”
她冷冷地接着道:“没钱付账人,们这里通常只有两种法子对付。”
不错,他是从外地来,遥远外地,远得已令他完全不复记忆。
韩大奶奶道:“你有钱?”
阿吉摇摇头。这点他还记得,他最后小锭银子也已用来买酒。可是那次他酒醉何处?
他也忘。
韩大奶奶道:“也知道你没有,们已将你全身上下都搜过,你简直比条死狗还穷!”
阿吉用力揉揉眼,再睁开,好像想看清站在他床前究竟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像这样女人确实不是时常都能见得到。
阿吉挣扎着想坐起来,宿醉立刻尖针般刺入他骨髓。
他叹口气,喃喃道:“这两天定喝得像是条醉猫。”
韩大奶奶道:“不像醉猫,像死狗。”
来。他根本无处可去。
他身上已只剩下二十三个铜钱。可是他定要离开这地方,离开那些总算以善意对待过他人。
他没有流泪。
浪子已无泪,只有血,现在连血都已几乎冷透。
韩家巷最有名人是韩大奶奶,韩大奶奶在韩家楼。
阿吉在听。
韩大奶奶道:“你是想被人打断条腿,还是三根肋骨?”
阿吉道:“随便。”
韩大奶奶道:“你不在乎?”
阿吉道:“只想请你们快点动手,打完好让走。”
阿吉闭上眼。他还想睡。
他骨髓中酒意已使他精力完全消失,他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什话要问?”
韩大奶奶道:“只有句。”
阿吉道:“在听。”
韩大奶奶道:“没有钱人,用什来付账?”
她冷冷地看着他:“你已经整整醉五天。”
阿吉用力按住自己头,拼命想从记忆中找出这五天干些什事,可是他立刻就放弃。
他记忆中完全是片空白。
韩大奶奶道:“你是从外地来?”
阿吉点点头。
韩家楼是个妓院。他第次看见韩大奶奶,是在张寒冷而潮湿床铺上。
冷硬木板床上到处是他呕吐过痕迹,又脏又臭。
他自己情况也不比这张床好多少。他已大醉五天,醒来时只觉得喉干舌燥,头痛如裂。
韩大奶奶正用手叉着腰,站在床前看着他。
她身高七尺以上,腰围粗如水缸,粗短手指上戴满黄金和翡翠戒指,圆脸上皮肤绷紧,使得她看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心情好时候,眼睛里偶尔会露出孩子般调皮笑意。现在她眼睛里连点笑意都没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