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暗自摇头,瞥眼下首看书兰儿,问道:“你怎看?”
“陛下行事向来是深思熟虑,若非有把握此事必成,应也不会将您推至风口浪尖。”兰儿轻轻颔首,“如今三省主事者基本都是陛下心腹股肱,六部九寺也多有陛下提拔亲信臣子,即便朝中有反对声音,假以时日也不成阻碍。”
“这倒也是。”傅秋锋啧声,且不说柳知夏等人,如今丞相是襄国公傅传礼,傅传礼当然没必要反对。
“况且,恕多言。”兰儿温声道,“贵妃娘娘回醴国,但在众臣眼中,曾深受陛下宠爱贵妃娘娘病不起,陛下几乎从未去探望过她,却在这时宣旨册封皇后,贵妃娘娘在朝中没有根基,不会有人真心为她说话,可众臣会因此如何看待陛下呢?”
傅秋锋突然有点同情容璲,上官雩这出金蝉脱壳,恐怕直接让容璲变成喜新厌旧负心人。
容璲在霜刃台和崇威卫护送下平安回宫第三天,北幽使团也在容翊带兵护送下启程北上,朝中众臣纷纷松口气,戒备森严京城终于重新恢复平静,然后容璲就在第四天早朝宣布个让朝野片哗然决定。
傅秋锋在书房补看这阵子送来情报,唐邈在门口探头探脑往屋内打量,干咳几声,好像要汇报什重要机密似。
“有何要事?”傅秋锋揉揉眼睛,倒杯茶端起来。
“天大事。”唐邈走进来抓抓头发。
“暗中保护北幽王子队伍出问题?”傅秋锋心下紧,抿口茶。
“也许他们以为陛下不是什深情之人,只是时冲昏头脑,等玩腻自会废后新立吧。”傅秋锋起身到后堂衣架上拿起披风,戴好官帽和面罩,对着镜子把公服整理妥帖,兴致勃勃地出来,“去政事堂看看热闹。”
“公子慢走。”兰儿起身相送,笑道,“也要祝您和陛下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你可别学唐邈那不着调。”傅秋锋推推面甲,有点不好意思,步履匆匆出霜刃台。
退朝之后尚有要事上奏大臣通常会到政事堂再议,傅秋锋隔着老远就上房
“当然不是!”唐邈拍手,欢喜道,“刚才听紫微殿上陛下旨意,是要封您为后。”
“……咳咳!”傅秋锋口茶喷地,他连人带椅往后撤几步,擦擦撒上茶水衣襟,勉强止住咳嗽,心说这未免也太快,就试探着对唐邈道,“这……陛下如此冲动,恐怕不妥吧,朝臣想必也会极力劝谏。”
“怎不妥,陛下喜欢谁就封谁,又不是逼那群老头子娶媳妇。”唐邈理直气壮地说,“以后您是不是就能住方舆宫,和碧霄宫离得近,有事找您汇报还能少跑几步路呢。”
傅秋锋心情复杂,挥挥袖子扶额:“看你是太闲,任务完成吗?赶紧去换班盯梢。”
唐邈捂住自己嘴,飞快转身跑到门口,笑嘻嘻地扒着门框道:“恭喜傅公子,贺喜傅大人,以后小就跟您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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