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容璲不解,微微偏过眼神,只见傅秋锋嘴角轻挑,这笑容与他常见不同,眼底只有利益权衡,就显得笑容透着无情凉意。
“太后。”傅秋锋颔首道,“她是颐王生母,怎会认不出自己儿子呢?”
容璲愣,沉默良久,神情阴晴不定,像是在无形界限上摇摆踌躇,傅秋锋也静静看着他,直到他轻不可闻地叹口气,松开紧握拳。
“你这说,朕倒想起来另个人,为宫中嫔妃接生嬷嬷。”容璲说道。
傅秋锋眼前亮:“她在何处?”
傅秋锋只见过容琰面,但从那次短暂见面来判断,他是个谦逊、严谨、温雅亲王,和容翊记忆中容琰并无差别,即便是傅秋锋也难以把容琰和近乎疯狂公子瑜确确实实划上等号。
“如果你确定这是颐王容琰本人,那府中颐王就是为容琰掩盖行踪替身。”傅秋锋慢慢皱紧眉,“这位替身必须十分熟悉容琰习惯和经历,精通易容之术,善于模仿,才能在容琰外出时在府内表现滴水不漏。”
“易容通常是江湖手段,很少有江湖顶尖高手愿意为朝廷卖命,更何况要常年待在王府,遵循皇家那套繁文缛节。”容翊道,“容瑜死于三年前,只有三年时间,真能笼络到这样人才吗?”
“或许是直跟随在容琰或是容瑜身边亲信呢?”傅秋锋猜测,“容琰行事低调不被注意,但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
容翊安静下来,半晌都没再开口。
“她已经出宫养老,离京城不算远,朕让冯吉派人接她回来。”容璲抬步离开,站在庭院里,又抬头仰望,轻声说,“朕想起地窖中母亲,朕恨从未消减,朕想杀太后,却又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儿子面目全非,朕是不是变得软弱。”
傅秋锋目光顿时柔和下来,追上去安慰道:“陛下,臣会永远做您身边最锋利剑,所以无论软弱还是坚强,只要是出自您本意便好。”
容璲喉咙发干,他心说傅秋锋今天又酸又正经宣言好像有点多
傅秋锋看眼白布勾勒人形,说道:“找到在宫中伺候过年幼时容琰宫女内侍,让他们再确认遍,才能确保万无失。”
“现在反倒比较相信。”容翊笑两声,“他对书法狂热喜好若不是伪装,那失去右臂,对他来说还是死更好。”
傅秋锋不置可否,他出门去找倚在门边容璲,低声请示:“陛下,臣以为伤疤能比照伪造,但胎记不能,臣还是认为该寻人慎重确认公子瑜身份。”
“朕也如此想,但容琰居于宫中时就孤僻寡言,不与人来往,现在除颐王府,宫里大概没有伺候过他贴身婢女。”容璲摇头遗憾道,“若是大肆寻找,又恐走漏风声。”
“陛下。”傅秋锋稍稍回头,看眼站在尸体边惆怅容翊,拉着容璲走远几步,倾身扶着他肩膀,语气缓慢,循循善诱般地暗示,“您考虑过个近在咫尺人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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