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每个士人曾发过宏愿,而真正为之践行又有几何?能为有所成又有多少?他们何其有幸,能在这飘摇山河间,得之庇护。
只是偿恩尚且未及,噩耗却先步传来。
那日书院
也或许……
正是有人庇护,他们才得以成为知礼懂义“人”吧?
李伯谨回忆起那些年,不由又是神色怔忡。
都说当年霍相在覃州布施是为邀买民心、博个好名声。
但是能轻描淡写用嘲讽话说出这种评价,必然没经过灾荒饥馁,在那时候,如果有人能给他口吃,别说人心偏向,就是把命卖给那个人他都心甘情愿,更何况那人布施救他们整家。
他本来觉得对方会懂,能够看明白那人忍辱负重。
李伯谨摇头:“那也太仓促些。”
苏清之本来还欲要辩解什,但现在结果就是最好证明,他有点心虚地垂下眼,假装自己是个木头人。
李伯谨见状,也不再继续指责,而是又上前步,也找个干净地方坐下,仰首看看浩浩苍穹。
半晌他叹道:“这事儿急不得、不能急……”
不好情绪。事实上,要是这几个小子能因为这次事儿长长记性,不至于对谁都这“推心置腹”,楚路倒还放心些。
……
…………
等李伯谨将楚路送到住处回来,就看到同窗脸郁郁地蹲坐在地上,边儿上那块草地都快被他薅空。
李伯谨叹口气上前。
至于忠*善恶?那时李伯谨不在意、也在意不起。
他甚至于想着,若是天底下贪,,g*臣都愿意费钱费粮来给他们口吃,那*佞之人还是多些好。
只是随着渐渐长大明事,又幸而得机会读书识字、知礼正德,再回首看那些年种种,他也终于明白并非“贪,,g*臣”如此、而是“霍相”如此。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位如此“*佞”,也再难有这样位“圣人”。
读圣贤书、立匡世志。
就连他们现在,还只是书院学子。
苏清之低低地应声,也抬头看天不再说话。
李伯谨却知道,对方心情只是更加焦灼。
与自己不同,他这位同窗好友,好似天生就生得副极具正义感性格。
说实话,李伯谨对此实在是有些奇怪。同是经历过覃州灾年人,生死之下,什善恶之分、是非公理之辨早都模糊,在那般情形下,守住“人性”这最基本底线已经是非常难得,真不知道苏清之者过剩正义感到底是如何来。
却是道:“清之,你今日行事实在太莽撞。”
苏清之掀起眼皮看他眼,他本来又是气氛又有丝丝不被认可委屈。
只是这会儿,他在同伴目光逼视下,这些情绪尽皆化成心虚……他确实是着急些。
“但……”
他嗫嚅两声,无意识地抓紧手中草叶,稍稍提高些声气道:“言弟才思敏捷又谈吐不凡、与那些只知道人云亦云庸人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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