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断弦不否认。
“要解这个人并不困难,什事都做得出,今天就算带个大厨房人,个戏班子,组吹鼓手,十七八个随时都可以脱粉头,来和你作决战前欢饮,你都不会觉得奇怪。”丁宁问,“你说对不对?”
姜断弦不得不承认:“对。”
“可是敢打赌,你绝对想不到今天为什要带锅面来,而且还要带个炉子来把面热在火上,等个随时都可能把脑袋砍下来人来吃这锅热面,好像是生怕他吃凉东西会泻肚子样。”
丁宁说:“只要你敢赌,你要赌什,就跟你赌什,就算你要赌命,也跟你赌。”说到这里,丁宁笑容忽然变得
他甚至看见过个平日自命为硬汉人,而且是被江湖中公认为是硬汉人,在决斗时面对着他时候,裤裆忽然湿透。
在无数次生死呼吸决斗间,各式各样人姜断弦都看得多。
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个人在这种时候,还会特地带个火炉来热着锅面。
这真绝。
天色又比较亮点,炉子里火又比较大点,锅子里面又比较热点。
人不会用这种方步走路。
丁宁本来像个“大”字样躺在屋顶上,听到这阵脚步声,精神好像忽然振。
“彭先生,你来吗?请,请上坐。”
这里根本没有“座”,“请上坐”意思,只不过是“请你上来坐”而已。
姜断弦当然明白他意思。
姜断弦在屋脊上看着躺在屋檐边火炉旁这个看起来比花错还要错年轻人。
“你就是丁宁?”
“是,就是丁宁。”这个年轻人说,“你看见这个炉子就是个炉子,你看见鸡就是鸡,酒就是酒,狗腿就是狗腿,你看见这个炉子上炖着就是锅面,甚至连这个猪头,都是个真猪头,如果你认为你自己看错,那你才真错。”
姜断弦想笑,笑不出,想说话,不知道怎说,想不说话,也不行。
幸好就在他还没有想出要说什话时候,丁宁已先说:“知道你对这个人已经非常解,你和每个人决战之前,都已经把那个人研究得非常透彻。”丁宁说,“相信你最少已经花三个月工夫来研究过这个人切资料。”
姜断弦虽然沉默孤独,离群寡合,和这个世界上每个人距离,好像都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其实无论任何人思想,都很难瞒得过他。
可是他看到屋顶上摆在丁宁身边那个炉子和面锅时,他还是愣住。
自从他以“彭十三豆”之名行走江湖,约战天下高手,将生死、成败、胜负投注于刀锋挥起时那瞬间,他当然曾经看过很多奇怪人和奇怪事。
他看见过有人在决斗时抬着棺材来,他看见过有人在决斗时用油彩把自己脸上勾画得像是个追魂索命活鬼。
他看见过有人疯狂大笑,有人痛哭流涕,有人面如死灰,有人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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