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水好像要把自己眼睛变成把刀,直刺入她心。
“既然已走,又何必要再来?”他问因梦。
“因为句话。”
“什话?”
因梦,因梦。
她也替自己用桌上水晶夜光杯,倒杯波斯葡萄酒,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弹,听着他唱。
——人世间万事万物,皆因梦而生,因梦而灭,梦如何?
“嘣”声,琴弦忽然断,琴声骤绝,满室寂寞。
过很久很久,他才抬起头看看她。
慕容秋水潇潇洒洒地穿件纯丝长袍,赤着脚站在波斯国王送给他羊毛地毯上,慢慢地啜饮着杯琥珀色葡萄酒,神思却已飞回到四年前个美丽仲夏之夜。
那天晚上是他永远都忘不。
他永远也忘不,那个独自泛舟在粼粼绿波上谜样白色女人。
他当然更忘不那夜缱绻缠绵,万种柔情。
只可惜他醒来时,她已经走,就像是场梦样消失在他心目中,带走他贴身块玉牌,却留给他无穷思念。
01
慕容秋水,男,二十六岁,未婚,世袭等威灵侯。精剑击,有海量。别人在背地都称他为京都第花花公子。
他听见之后,非但连点生气意思都没有,反而好像觉得很高兴。
“三代为官,才懂得穿衣吃饭。”他说,“要做个第号花花公子,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
虽然还没有到冬天,暖阁中已经生起火,四面窗户都关得严严,连丝风都吹不进来。
“是你?是你来。”他说。
“当然是,当然是来。”
“可是记得你已经走。”
他说:“记得你走时候,好像连个字都没有留,句话都没有说。”
“既然要走,还有什可说?”
暖阁外小院中响起细碎脚步声,秋风中梧桐仿佛在低诉相思。
慕容秋水坐下来,坐在琴案前,“丁东”声,清音出户。暖阁门开,个美如幽灵般白色女人,随着门外秋风飘进来。
——就是她,她果然又出现。
慕容秋水故意不去看她,可是心弦却已像琴弦样不停地颤动。
——偶然相逢,偶然相聚,聚散之间原本如梦。
慕容秋水不喜欢吹风。
“有人能吹风,有人不能。”他说,“就是个天生不能吹风人,老天给这身皮肤就是不让吹风,那些好风都留给别人去吹吧!最好还是待在屋子里,喝盅醇酒,唱曲新词,让个漂漂亮亮小女孩,把只刚剥好橘子,洒上点洁白胜雪吴盐,喂到嘴巴里去,这样子才会活得长些。”
这些都是慕容小侯名言,没有人怀疑过他话,因为他确天生就是这样个人。老天爷生下他,好像就是为要他来享受这人世间种种醇酒美人,荣华富贵,他天生就好像要比别人运气好得多。
02
铜炉上煨着锅桂花莲子白果粥,清香弥漫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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