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篷里果然是空,连个人都没有。
再看车底下,朱泪儿也已不见。
俞佩玉这惊才真是非同小可,什都不再顾忌,忽然蹿过去,把揪住那车夫衣襟,厉声道:“方才坐在你车上客人到哪里去?”
车马奔行得那急,朱泪儿躲在车底下,只觉全身骨头都快被颠散,马蹄和车轮带起尘土,就似乎和她有什过不去,专门往她鼻孔里钻,她只觉自己鼻子已仿佛变成烟囱。
这种罪实在不是人受,但她却只有咬牙忍着。
谁知马车竟也在豆腐店前面停下来,俞佩玉立刻蹿在路旁阴影里,躲在家绸缎铺大招牌底下。
只见那赶车懒洋洋地下马车,要大碗热豆汁,就蹲在门口,用双手捧着喝起来,喝得“呼噜呼噜”地响,还不时停下来叹口气,仿佛对这碗豆汁滋味觉得非常满意。
但那青衣人和那女子却都没有下来,车篷里也没有丝毫动静,他们行踪那般隐秘,行色又那惊惶,此刻怎会坐在车篷里等这赶车慢慢喝豆汁呢?
俞佩玉愈来愈觉得事情不对,再往车底看,却是片漆黑,什都看不见,也不知朱泪儿是否还在那里。
俞佩玉不禁更着急。
,他立刻用尽气力追上去,只见那辆马车竟然还在前面慢吞吞地走着。
那匹淡灰色带着黑花马,那辆很轻便乌篷车,还有那头上扎着条白汗巾马车夫……
俞佩玉瞧得清清楚楚,这还是方才那辆马车。
但这辆马车为何要在街上兜圈子呢?而且居然还敢兜回这条街来,那青衣人究竟在打什主意?
俞佩玉实在想不通。
她不但要屏住呼吸,闭紧嘴巴,还得用尽力抓住车底下轴,否则她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幸好这时车篷中忽然传下阵阵说话声音,分散她注意力,也分散她痛苦。
只听
这时那赶车终于已将碗豆汁喝光,长长伸个懒腰,抛几个铜钱在碗里,看来立刻又要动身。
俞佩玉就算再沉得住气,此刻也终于忍不住,忽然自暗影中走出来,挥着手呼唤道:“赶车,这辆车搭不搭客?”
那赶车用那条已发黄汗巾擦着脸,笑嘻嘻道:“空车若不搭客,赶车难道喝西北风?”
空车!
俞佩玉掌心里已淌出汗,大步走过去,猛然掀起车篷上排着布帘子,往里面看——
他只觉有些哭笑不得——他累得几乎要命,追半夜,竟又回到原地,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
这时五更虽已敲过,天却还未亮,街上更不会有什行人,只有街头家小铺,已亮起灯火。
原来这是间小小豆腐店,本来很清凉晨风中,这时已有新鲜豆腐和熬豆汁香气。
这种香气对此时此刻俞佩玉说来,只怕已可算是世上最大诱惑,他几乎忍不住要冲进那小铺去先饱食顿再说。
但他还是只有忍耐着,他不能放下这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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