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面如死灰。
陆乘舲坐在茶桌另边,抬起修长腿,搭在另条腿上,笑意吟吟道:“殿下这是在体恤你,你找到棉花,于殿下于陛下于邕朝所有百姓都有功,你是有功之人,殿下自然不能再放任你在王府里干那些下人所做事,但若不给你安排事,旁人还以为你在们宸王府不受待见,殿下才安排这个找种子任务与你,正好你也擅长不是吗?”
“……”
陆乘舲面带笑意与旁边面色沉重谢安澜形成鲜明对比,温言温语腔调把话打开来说,直说得陈桂热泪盈眶,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好。
“不要给自己心里太大负担,种子随便找找就好,实在找不到歇着也行,有什困难与和王爷说就是,就冲你找到棉花事,宸王府往后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你。”陆乘舲手搁在桌上,脸上笑容更是和煦,他生得好看,笑,自带股明媚,仿佛要吹散人心底阴霾。
口气,脑中紧绷着那根弦总算是可以松懈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不动声色看着他,副欲言又止模样。
谢安澜皱皱眉:“还有何事?”
“……王爷,”陈桂颤颤巍巍地说,“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让找种子,只要不让再去找种子,让在王府做个倒夜壶下人都行。”
经此事,陈桂深深地觉得,他与种子二字天生八字不合,这两个字就是命里克他。
谢安澜脸色沉:“王府里不缺倒夜壶人,看你找种子挺有天赋,这次棉花事,就做得很好。”
“是。”被陆乘舲如此推心置腹番话下来,陈桂心里头竟升腾起股羞愧感来,自怀疑,最近他是有些不知好歹。
加上上次喂药那事,他更是愈发不敢反驳陆乘舲,只得点头应允着,“老奴知道该怎做。”
“地上凉,也别在地上跪着,快起来吧,”陆乘舲抬
“王爷,可别折煞老奴,老奴到现在还对这棉花种子事稀里糊涂,若不是此事完全是由老奴手经办,老奴都要以为这功劳王爷给错人。”陈桂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很不踏实,人看着都消瘦许多。
“不要妄自菲薄,”谢安澜拨弄着茶盖,薄唇轻抿,“本王确定这棉花就是你找到,不信你问王妃。”
陈桂下意识偏头向陆乘舲看去,陆乘舲肯定万分地向他点点头:“在沂城时候,殿下只嘱咐你人找种子,这棉花种子确实出自你手。”
“那……那老奴也不想再收集种子,”陈桂无奈只得接受这个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事实,总不能堂堂王爷王妃因为这点小事而来蒙骗自己吧,“就像王爷所说,能找到棉花种子已经是走大运,人不可能再走第二次大运,王爷还是把此事托付给别人吧。”
谢安澜睨他眼,表情略有些不悦:“都跟你说,不要有心里负担,你就随意收集些种子就成,你别总想着还能找出类似棉花样种子,自己给自己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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