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舲脸上笑容渐沉下去,又变成嘲讽,“高高兴兴回族宅,刚读两个月书,谁知就传来祖父战死沙场噩耗,还未从这个震惊中醒来神来,紧接着。”
陆乘舲眼中有些空洞,“紧接着是就是四叔投敌,爹爹娘亲,大伯二伯……个又个噩耗传来。”
“最后陆家嫡系脉,就只剩下个人。”
谢安澜发现手已经逐渐冰凉,两只手交错握住他手,替他暖着,耐心聆听。
“爷爷他们还在战场上,打又是败仗,朝廷没人愿意去收尸,而陆家旁支们只想着分国公府财产,却没有个人站出来愿意去战场上收尸。”
谢安澜蹭地下从床上坐下来,拾起地上烛火,又认认真真打量遍陆乘舲疤痕。
这才发现在那些条条紧挨着烫伤下面,似乎还有层烫伤。
那层烫伤似乎有些像什印记,只不过被外面这层烫伤覆盖住,不太能够看得出来。
“这是奴隶标记。”陆乘舲吸吸鼻子,觉得到现在也没什好隐瞒,主动道出来。
“嗯?”谢安澜强行压下心中酸涩,准备耐心地听他讲下去。
“没什。”陆乘舲摇摇头,“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嗯,那就说呗。”谢安澜无所谓,只要他觉得开心就好。
手拦过他腰,又摩挲到那个疤痕处。
尽管他在上面留下不少齿痕,但想起来,曾经他受过这样伤,心里还是会稍微有些难受,“疼不疼。”
陆乘舲愣舜,才明白谢安澜问是他疤痕疼不疼。
陆乘舲想到这里,重重咬咬牙,“爷爷平时里待他们不薄,如今
陆乘舲抬抬眼,发现谢安澜眼中除心疼之外,没有嫌弃与厌恶,也没有震惊等神色。
那不安情绪,有得到安抚。
躺下看着被烛光映得火红床顶,意识逐渐回到十年前,开始慢慢地讲解起来。
“那年祖父在出征前,准备把送回陆家族宅读书,全家人都来相送,包括平时看不顺眼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他们对着哭,拉着衣袖像是舍不得离开似,那刻很开心,以为们就算是平日里打打闹闹,但到底还是有几分血脉在。”陆乘舲说着嘴角不自觉地蔓延起丝笑容,看得出来是真开心。
“那时候还特别傻气地跟他们说,就是回去读几个月书,过些天就能回来。”
“不疼。”
“那以前疼吗?”这大个疤痕就在腹部,在这个没有麻醉剂,又没有植皮时代,他都是怎熬过来。
“不疼。”陆乘舲翻过身,把身下被子往上扯扯,侧过颈子,犹豫着不知道怎开口。
“嗯,以后不疼就行。”谢安澜也没想次性问出来,见他不说,也不逼迫他。
过好会,陆乘舲才转过身来,对上谢安澜眼睛,眼角有些湿润,“自己用烧火棍烫时候,不疼,别人烫时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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