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热水自桶中倾斜而下,朦胧水汽蒸腾,陈晚试探着把脚尖伸进水里,烫得连连后缩。
陈晚让许空山往里兑点凉水,许空山倒半瓢,摸摸水温:“差不多。”
水里加许空山配草药包,褐色药水带着浓厚药味,熏得陈晚连头发丝儿都是涩。
滋补炖汤与药浴双管齐下,陈晚四肢发凉症状减轻不少,今年冬天晚上睡觉基本没喊过脚冷,是以药草味道虽然不好闻,陈晚依然忍下来。
陈晚牢记那场酒后约定,十二个半六年,他得争取活够。
街边亮起昏黄路灯,离开满玉山视线,陈晚脚下速度加快,中午出来时日光晴朗,夜间下霜,寒意刺骨,冻得他忍不住打哆嗦。
他低头避着迎面风,猝不及防撞入个怀抱,陈晚身体猛地僵住,在嗅到熟悉气息后顿时松口气:“山哥。”
陈晚迟迟不归,许空山在家等不住寻过来,他解下围巾绕到陈晚脖子上,握住他冰凉双手:“怎耽搁这久,谈妥吗?”
“谈妥。”围巾上带着许空山身上暖意,陈晚舒服得长叹,“到家跟你细说。”
到家,两人互相问,好,全忘吃饭。外面冷,陈晚不想动弹,许空山赶紧烧火煮面,掐把嫩嫩豌豆尖,盖上煎得蓬松金黄荷包蛋,香气勾得陈晚直咽口水。
近不行吗?
“近反而不行。”满玉山如实道,“满家势力范围比你想象大,所以比你更希望服装厂强盛,在有足够把握前,不会轻举妄动。”
所有谜团在此全部解开,陈晚理清满玉山心思,打蛇打七寸,同属服装行业,东言确是满玉山最佳选择。
“再等五年你愿意吗?”陈晚做出结论,就目前来讲,对他、对东言这皆是场稳赚不赔买卖。
“好。”满玉山垂在身侧拳头终于松开,“谢谢。”
热汤面下肚,陈晚满足得如同被顺毛撸懒猫,就差从喉咙里打呼噜。
满玉山事说来话长,陈晚尽量缩减语句,也花半个多少时才给许空山讲明白。
许空山从不干涉陈晚决定,他静静听完,松开陈晚肚子:“还撑?”
“不撑。”陈晚打个嗝,怪许空山厨艺进步太快,斗大碗面,他竟然全吃光。
“坐稳,去端水泡脚。”许空山把许空山从腿上抱下来,起身上洗澡间拿泡脚木盆。
“不客气。”陈晚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满玉山仰头将清茶饮而尽,动作间带着股无言畅快。
陈晚与满玉山交谈从正午持续到薄暮,光线渐暗,陈晚蓦然惊,他们聊近七个小时?
“明天上午你有安排吗?”见满玉山摇头,陈晚点点桌子,“那明天上午九点,介绍你和其他几个负责人认识。”
语罢陈晚提出告辞,满玉山送他至招待所门口:“明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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