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热水用尽,陈晚动作麻利地擦干身体穿上在灶旁烤暖衣服。发梢水滴落在棉袄上,浸出深色痕迹。
许空山望着从外面走进来陈晚,觉得他仿佛全身都在发着光,脸颊飘着在洗澡间里蒸出粉,连乱糟糟头发都透着动人模样。
“山哥。”陈晚脚步顿,耳根飞起局促红。
个发愣,个局促,两人竟然都没注意到对方不正常。
风把陈晚身上气息送到许空山鼻间,那是种带着淡淡花香干净味道,让许空山不禁联想到春日枝头初绽李花。
换做别家有他这个儿子,那可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孙大花他们简直身在福中不惜福。
许空山脑子里有个账本,许家给他,他给许家,笔笔都记着。许家养他前七年,他还许家十年,此为许空山式公平。
得知许有财借钱喝酒,孙大花嗷嗓子拧住旁边见势要溜许有财耳朵。
许有财理亏,不敢反抗,只个劲地认错告饶。
许空山没兴趣看他们鸡飞狗跳,地里菠菜苗长得正盛,他准备挖篮子给陈家。
话问你。”
许空山走近,孙大花开口便是要钱。良心是个好东西,可惜孙大花没有。
“给爸抵酒钱。”许空山低头敛眉,将孙大花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道许有财哪来钱买酒,原来是跟人借。那人常跟许有财块喝酒,前脚借钱,醒酒立马后悔,约定还钱期限到,大清早就堵在门口追债。
许有财要是有钱也不会找他借,腆着脸请他宽限天,等村上分钱他绝对当场就还。
虽然李花实际上并没有什香味,满枝丫地挤在起,轻轻晃就洒落满地花瓣,倒是如雪白和易碎像陈晚写照。
“家里没别东西,你带点韭黄回去尝尝鲜。”周梅声音传进来,她今年沿着院墙种排韭菜,割茬涨茬,多得来不及吃,于是捂些韭黄,添个新菜。
孙大花小气吧啦,若是许空山提个空篮子回去,指定
翠绿菠菜叶油亮亮,叶片肥厚枝干粗壮,连着尾部淡红色根,整齐码在起。
周梅招呼许空山坐下喝水,提着菠菜去厨房,把篮子腾出来。许空山手端起搪瓷杯,眼神不住地往陈晚屋里飘。
他所在方位正对着书桌,上面放本翻开书,暖阳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氤氲时光。
难得冬日好天气,陈晚赖在洗澡间里不想出去。
“六儿,别洗太久,小心感冒啊。”周梅放好菠菜,提醒隔墙陈晚。
“做不主啊有财兄弟,你嫂子说,要是今天不把钱要到,她就收拾东西回娘家。”
回娘家三个字是当下两口子吵架女方最常用威胁手段,许有财深有领会。
纠缠之际,许空山回来,结果自不用多说。
许有财夫妻二人在平安村臭名昭著,但提起许空山,却没个说不好,二赖子除外。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许空山有良心、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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