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屋坐着弄吧。”寒风吹红陈晚鼻头,许空山领着他进屋,“妈带弟回娘家,爸喝醉不会醒。”
陈晚第次看到许空山屋子内部,简陋得令人发指,床上棉被估计不到他盖半厚。
不甚平整地面分布着大小不土坑,许空山熟练地避过,行至床沿。
屋内没有多余凳子,陈晚不得不挨着许空山坐下,两人侧身而对,投射到墙壁上影子重叠在起。
上完药陈晚没有把碘酒留下,是因为许空山自己弄不方便,另个则是出于他私心。这样在许空山伤口彻底消炎结痂之前,他都有与之亲密独处机会。
陈晚也嫌冷,但他仍然拿着手电筒出门。呼出气在空中凝成白雾,路边杂草上露水滴落在他裤脚和鞋面上。
柴门轻扣,许空山刚躺下,听到声音翻身坐起来。
“六儿?”陈晚深夜到访出乎许空山意料,他露出个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笑容。
说是深夜,其实还不到九点,不过是天黑得早,娱乐活动匮乏使众人习惯早睡罢。
“山哥。”陈晚侧着手电筒,用余光照亮许空山下巴,“你洗脸?”
给许家报个信。奈何孙必胜懒和许来钱如出辙,根本不愿跑这趟。
孙老太倒是发话,不过被孙必胜找借口岔过去。
陈巧心生厌烦,晚上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在被窝里踹脚孙必胜:“万你姐夫直不来接人怎办?就让他们这住着?”
两个人两张嘴,天得糟蹋多少粮食。
“不来正好。”孙必胜脑袋比陈巧灵活,他细细分析道,“平安村过不几天就要分钱,大姐肯定不会错过。如果许有财不认错,你猜大姐拿钱会上哪?”
送走陈晚,许空山躺回被窝,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陈晚气息。感官在夜晚寂静中无限放大,许空山耳中充斥着鼓噪心跳声,嘭嘭嘭,急促而汹涌。
不对劲,很不对劲。
许空山凝视着房顶瓦片,眼前浮现出陈晚侧脸,莫名渴望席卷着
“啊,洗。”许空山不明所以,他在家咋能不洗脸呢?
“不是跟你说伤口不要碰水吗?”陈晚蹙着眉,语气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没碰水。”陈晚明明没有说什重话,许空山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用帕子擦。”
许空山毛手毛脚,擦脸时难免碰到伤口边缘,以至于结痂处略微翻开,露出鲜红内里。
“还好带碘酒。”陈晚让许空山拿着电筒,腾出手蘸取碘酒垫脚沾到他伤口处。
答案毋庸置疑,陈巧脱口而出:“咱们家!”
是,孙大花没钱才空着手,等她有钱……
陈巧不禁懊恼:“你怎不早点提醒?”
孙必胜翻个身,他那会不也是没想到吗,若不是看到孙大花袋子里公分本,他可能还反应不过来。
“行,快睡吧。”孙必胜把被子扯过头顶,大冬天,脑袋露在外面都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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