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儿起啦,感冒好些没?”周梅把早饭端出来,拿瓢往陈晚端着搪瓷盆里舀两瓢热水。
“好多,嗓子不疼。”陈晚语气充满欣喜,“大哥去地里吗?”
“嗯,麦子这两天快该施肥。”地里活陈晚不懂,周梅句话带过,叫他洗脸来吃早饭。
等吃完早饭,陈晚左边鼻子通,右边鼻子又堵上,两边轮流上岗。
……他再也不想感冒!
只鸡啃半,许空山肚子不饿,他重新裹好放回原位,冬天气温低肉经放,剩下他明晚再吃。
黑夜终于彻底安静下来,陈晚想半天,拟出个大概方案,放心阖上沉重不已眼皮。
“咯咯咯!”
公鸡叫声划破黎明,沉寂晚平安村热闹起来,缕缕青烟从烟囱口飘出来,融进清晨雾气中。
周梅煮好早饭,进去把三姐弟叫醒,陈晚还睡着,她没去打扰。
,孙大花扇他个耳光,骂他是饿死鬼投胎,第二天厨房门便上锁。
许空山晚上挨打,早上起来左半边脸有明显五指印,可见孙大花那耳光扇得多重。
打人孙大花还没消气,早饭都没给人吃,把背篓和镰刀扔到许空山脚下,让他不打满背篓猪草不准回家。
许家以前是养猪,没办法,许空山年纪太小,撑不起个家。后来吃大锅饭,许家猪圈就空出来,成柴房。
这会陈家还住在隔壁,许空山出门正赶上周梅做好早饭,他闻着味望着陈家堂屋,眼里充满对食物渴求。
陈晚把水煮蛋揣进棉袄兜里,在院子里转圈发现没什
“鸡蛋拿着路上吃,在学校好好上课。”周梅给陈勇阳翻好乱糟糟衣领,又帮陈露顺顺头发,“下午放学早点回来,妈给你们做肉吃。”
肉!
陈勇阳馋得流口水,笑得露出缺牙牙床。哎,他多想现在就到晚上呀。
吃完早饭,周梅把陈晚那份放在小锅里温着,大锅开始煮猪食,两头肥猪在圈里饿得直叫唤。
陈晚醒时候天光大亮,喉咙不疼,感冒症状变成左边鼻子不通气。
周梅听见隔壁孙大花叫骂,看到许空山脸上巴掌印,不好当着孩子面骂人,因此什也没说。陈老太太叹句作孽哦,摸摸许空山头发进厨房盛碗饭给他。
此后陈家常常暗地里接济许空山,直到村里闹饥荒,他们也没多粮食才断。
闹饥荒那两年许家情况比陈家更糟,孙大花对许空山吃食克扣到令人发指地步,粥清得能映出许空山那张面黄肌瘦脸。
许空山饿啊,没办法个人跑进山里找吃,然后他就学会藏食。亏得他自个儿有本事,否则别说长这大个头,可能连活下来都成问题。
许空山摸黑啃着野鸡,冷冰冰肉柴得几乎咬不动,但他不嫌弃,是肉就行。许空山把骨头嚼得嘎巴作响,孙大花他们睡里屋,听不到这边动静,就算听到,估计也只会认为是老鼠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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