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说着抹把脸,眼眶红:“孩子本来会说话,两只耳朵都听不见,慢慢就不会说。怪,没本事,要有条件早点送他去专门学校,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这怎能怪您。”周祎眉头紧皱,“您已经做得够好,您把乐来养得多好啊。”
乐来爷爷吸吸鼻子,赶紧抹抹眼睛:“不能让他看到这样,回头又该挨着睡,烦死个人。”
周祎忍不住笑声。
余风和谢安屿直沉默着。
“不管那个,反正你别叫爷,听着别扭。”乐来爷爷口口抿着小酒,笑眯眯,“把叫老都。”
周祎笑得不行:“成成成,都听您,管您叫乐老伯,成吧?”
“你还非得加个‘老’!”
“乐伯,乐伯。”周祎立刻改口。
乐来爷爷放下酒杯,看着桌上杯子深深地叹口气:“家乐乐从小就命苦,跟着也没享什福。”
周祎回来时候拎个西瓜,还有两盒切好凤梨,乐来爷爷当他出去买烟,看到他手里拿水果站起来道:“不是说去买烟吗!怎买这多水果!”
“不多,就俩。”周祎笑着把凤梨放在桌上,“厨房在哪儿?去把西瓜切。”
“不用不用,让乐来去弄。”乐来爷爷拍拍乐来肩。
乐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抱着西瓜去里屋,谢安屿起身跟过去,他想帮忙来着,乐来摆摆手,示意不用,让他回去坐着。
谢安屿就又坐回去。
乐来端来西瓜,还好乐来爷爷情绪收放自如,乐来没察觉到气氛微变。谢安屿
“他右边那只耳朵是天生,生下来就听不见。左边那只,是被他爸打聋。”
“打聋?”周祎难以置信,身为父亲怎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事。
“乐来他爸妈呢?”余风问,“不在这儿吗?”
“爸死,妈不知道在哪儿。”乐来爷爷端起酒杯抿口酒,“他是他妈扔在家门口,乐忠明那个畜生玩意儿在外面胡搞,不知道跟谁搞出个娃娃,当初要不是拦着,乐来就被他爸扔福利院去。做过亲子鉴定,都确定是亲生也从来没好好养过,赌钱,喝酒,喝醉就打孩子……”
乐来爷爷冷笑声:“还好死得早,该,这辈子犯最大错就是和他妈生他。”
“他就是听不见,又不是手残脚断。”乐来爷爷喝几杯酒,苍老脸颊浮起两团淡淡酡红,脸上挂着暮气沉沉笑容,“这孩子没你们想得那娇气,好着呢……都好着呢。”
“乐爷爷,乐来耳朵是生下来就听不见吗?”周祎问道。
乐来爷爷端着酒杯瞥周祎眼:“你多大年纪,跟着他俩叫爷,你得叫伯。”
老人家喝得不少,眼神都变犀利,说出来话也挺犀利。
周祎乐:“您这话说,大他们轮都没有呢,怎就得叫您伯,这不差辈分。叫您伯,乐来和小谢管叫啥?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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