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也算在他那声“师妹”中彻底结束。
所有切,都放下来后,紧绷十几年弦,瞬松下来,林冬整个人都如同解脱般,破罐子破摔,突然也不怕被人笑。
也能下得面子,在韩夫人跟前低头。
如今这个讨好生涩之笑,也算是对自己十年来偏执坚持,同韩夫人说声抱歉。
尽管如此,看着韩夫人那张脸上,明显地出现护短神色后,心头那股残余酸楚涌上来,还是模糊她眼睛。
曾经她同自己母亲韩夫人放下过豪言,“没有追不到男人,只有不够努力自己,不出三年,保证将师兄给你捉出来当女婿。”
韩夫人反问,“三年后你要是带不回来呢。”
林冬无比自信地对着韩夫人,挑衅道,“那就听你,你让嫁谁就嫁谁。”
那时她以为努力,就定会有结果,并不明白不爱就是不爱,无论你多主动,付出多少,也无法去改变个人内心。
这努力,并非三年,晃已过去十年。
林冬是三日前回灵山。
往年林冬生辰之前,韩夫人使出去弟子腿都跑断,也没能将人寻回来,突听身边婢女夏如过来禀报,“小姐回来”,韩夫人还以为自己记错日子,转头便疑惑地问夏如,“今儿初几?”
“六月初四。”
那就没记错,还有三日,六月初七才是那丫头生辰。
韩夫人风风火火地寻过去时,林冬刚回屋,手里剑往桌上搁,坐在桌前,平静地替自己倒杯水。
那泛红眼角,憋住要落不落水雾,多半也是为自个儿心痛。
韩夫人看着她那张比哭还难看微笑,心头似是突地被人捅剑似,此时倒是宁愿她跳起来同自己痛痛快快地
而她当初毅然决然走这条路,也在慢慢流逝岁月之中,变得越来越狭隘,这些年林冬不想回灵山,多半是不敢面对韩夫人,不想在她跟前认输。
再坚持下,说不定师兄就能看到自己好呢。
是以,她宁愿漂泊在外,用自己逃避来同韩夫人耍赖,假装忘记当年同韩夫人那个赌约。
今儿归来,整个人就似是从沙漠中疲惫归来唯幸存者,十年努力,被声“师妹”磨个干干净净,也彻底斩断那原本就已经动摇脚步。
她对他喜欢,从声“小师妹”开始。
杯里水还没饮完,韩夫人就已经出现在门口,抱着双胳膊,身子倚靠在门框上,好奇地看着她背影,语气里满满都是讽刺,“不是眼花?”
换做往日,林冬必定会反击。
今儿却没应她。
外面日头大,路回来,口渴得紧,林冬慢吞吞地将杯里水饮完,才搁下杯子,缓缓地转过头。
双琉璃般眼睛,突地敛去往日孤傲锋芒,和那份偏激固执,温温和和地看向韩夫人,唇角抿,给韩夫人个生涩微笑,“母亲,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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