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光靠那些胡人仆从,依然没有胜算。
那些仆从,只能打打顺风仗。
更何况……
薛仁贵眼角抽搐。
他当日在怛罗斯与大食人交战,其中个重要败因,就是仆从葛尼禄人突然叛乱,自背后杀向唐军。
“他为何……你怎知道他来?还有他手中兵力?”
裴行俭淡淡道:“你忘苏大为手里驯那几只鹰?”
被他提醒,薛仁贵恍然大悟。
苏大为手里鹰,有两只还是他寻雪域养鹰人,特别驯化,送给苏大为。
之后在数次战争中,替苏大为窥视敌情,传递消息,立下汗马功劳。
“好。”
裴行俭目中流露出敬重之意。
“苏大为来。”
“嗯?”
薛仁贵先是愣,继尔大喜:“阿弥来!破敌有望!”
更无法忘记,当时为救自己,前锋将军李谨行亲自断后。
被层层叠叠敌军包围上。
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当时惨叫,无数鲜血飞溅。
看到个个唐骑卒被大食人击落马。
视线里最后看到,是李谨行被突厥人拖下马。
薛仁贵时沉默。
确实是不好打。
如果是
半个时辰前。
安西大都护裴行俭署衙,场只有薛仁贵与裴行俭两个人谈话。
“这个任务只有你能,但是九死生。”
“早就该死,如能为打败大食流尽最后滴血,死亦何妨。”
薛礼笑起来。
内外交困,以致崩溃。
“胡人,不可信。”
薛仁贵几乎从齿缝里说出这句话。
裴行俭微微点头:“胡人确不可信,但若用得好,也是个助力,最关键是,苏大为手里只有七千精锐,对上二十万大食人……
这仗不好打。”
这次定是有鹰带着苏大为信进入龟兹城。
裴行俭道:“黎明时候,阿弥鹰飞入城,他距离龟兹还有数时日间,他手里唐军七千五百,加上各胡族仆从,共八万。”
薛仁贵陷入深思中。
八万对二十万,对上巅峰大食人。
除非阿弥手里都是唐军。
“先别这轻松,你与大食人交过手,他们战力不亚于巅峰时突厥。现在外面又有二十万大军。”
裴行俭缓缓道:“阿弥手里,唐军不满八千。”
这句话,令薛仁贵额头冷汗瞬间滚落。
八千对二十万?
神仙也办不到吧。
名面目狰狞,好像狼王样突厥人,手执弯刀,斩向愤怒挣扎李谨行。
斗大头颅突兀滚落。
薛仁贵死死壮上眼睛,再张开时,眼中红得仿佛要滴血。
“命,是李谨行舍命救下,是无数大唐健儿拚命救,……”
他用左手指指胸膛:“若能击败大食人,击败那些反叛突厥人,死而无憾。”
从那张黑瘦而疲惫脸上,看不出昔日大唐将军风采。
有只是钢铁般坚韧,与隐藏不住痛苦。
五万唐军啊。
这是他生平未有之大败。
也是大唐铁骑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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