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扶着桌子长叹道：“这天下，哪有永远不老
人？
老程，为大唐东征西讨
辈子，如今年岁大，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人前虽然看起来还精神，但自己知道，那些都是强撑。
军中之事纷杂，以现在精力，已经捉襟见肘，只是有赖陛下信重，许以大总管之职，所以强自振作，不敢稍有懈怠。”
说完，他借着举杯动作，又缓缓喝口酒。
苏大为默默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话。
他知道，开头说都是场面话，真正戏肉，还在后面。
程知节，有些怕。
虽然说不清是为什
，但苏大为就是感觉到，这位大唐混世魔王，身浑不吝老将军，心中确实多几分惧色。
“阿弥，你与处嗣兄弟相交，那便厚着脸做你长辈。”
程知节斟酌着继续道：“你应该也看出来，这次征西突厥应该就是老程最后次为大唐出征。”
“阿耶！”
如今连私存好酒都拿出来，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阿弥，喝酒啊，别愣着，来，咱们走个。”
程知节笑着举杯。
苏大为忙双手捧杯，与他酒杯轻碰下。
既来之，则安之，猜不透就先不猜，看看大总管接下来要怎弄吧。
运气，从安文生来，这都喝第三场。
“阿弥，发什愣？来来，把酒满上。”
程知节声音洪亮说声，扭头看到程处嗣和程处亮两兄弟跟呆着鹅样站在桌前，手足无措，顿时气不打处来：“你们俩是木头吗？倒酒啊！”
“哦哦。”
程处嗣和程处亮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给程知节和苏大为两人分别倒酒。
程知节找自己究竟要说什？
“阿弥，命你去金山南面刺探军情，你该不会怪吧？”程知节突然说句。
这句话，不
程处亮和程处嗣两兄弟不禁大惊失色。
“阿耶你身子骨还硬朗……”
“两个兔崽子闭嘴，再聒噪老夫把你们扔出去！”
程知节瞪眼，程处嗣两兄弟立刻闭嘴。
积威之下，哪敢再乱说。
两人喝口酒，程知节放下酒杯，面色有些挣扎，似乎陷入回忆，又像是在想怎开口。
良久，他长叹声：“长安之事，你都知道吧？”
苏大为心中动，顿时明白过来。
看来长安内发生事，让老程很受震动啊。
他现在请是苏大为，但又不仅仅是苏大为，更是苏大为背后武后。
这种感觉十分怪异。
以程知节身份，大唐征西军大总管，需要对苏大为这亲近？
拉块喝酒，两儿子在旁做陪，而且还只能是倒酒。
这都不是自家人喝酒，完全可以说声折节下交吧？
苏大为内心警惕提到最高，看着面前笑成朵花样程知节，心中暗道：无事献殷勤，非*即盗！妈蛋，多半是程老魔想算计？从来只听程咬金占人便宜，什时候听说过有人能占他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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