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桌前,他定定神,终于在账目上记上笔新数字。
然后,他面露微笑,定格在那里,再也没动静。
“劳三郎时于昨晚何时?”
“从尸体痕迹判断,应该是昨晚戌时。”周扬道。
狄仁杰点点头,抬腕在纸上写上“账目”二字,同时头也不抬道:“阿弥,外举不避亲,内举不避嫌,公交署令是周良吧?他和你熟,你派人把他传来,跟他说要查公交署最近账目,这数字应该不止份,两边对,能查出来,帐中缺失页记些什。”
昨天夜里,劳三郎在公交署里留到最后。
他或许是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又或许,是有不可告人之秘。
劳三郎坐在桌案前,面前放着文书。
这上面记录公交署往来数字,何日送什货到哪里,又或者承接哪新货运生意。
笔笔,都各有来处和归处。
到这个时候,居然仍不见半点慌张。
“阿弥,别担心,们定能赢。”
狄仁杰转头向他看眼,眼神中透出坚定。
“现在,让把整个案子,从时间上复盘下,把已知信息加进去,根据已知,再加入个人推测,阿弥,还有两位不良帅,周令史,你们可以帮拾遗补缺。”
说着,他左右看下:“有没有纸笔?”
申时末。
斜阳从窗口透入,束半透明光落在公廨内地板上,形成巨大光斑。
就像是有堵无形墙,压在苏大为心口。
申时大致等于后世下午四到五点,过这个时间,夕阳西落,夜暮升起。
而手头这个案子,才刚刚查到点端倪。
“是。”
苏大为点点头,快步走到公廨门前,招手唤来南九郎:“周二哥在哪?快把他找来,让他带上公交署账目,切记不可走漏消息。”
“诺。”
南九郎见苏大为神色凝重,不敢怠慢,抱抱拳,转身离去。
“接着是今早,大约辰时,与思莫尔商队同回长安,在开远门前,被金吾卫拦下盘查,结果胡
劳三郎粗通文墨,据说幼年时家里有几分薄产,所以习得文字。
虽然做不得官,但寻常刀笔吏工作,也还能胜任,所以公交署里往来账目,直是由他来掌管。
手里提起毛笔,他正要往账目上添上几笔时,突然好像想起什。
劳三郎放下手中笔,起身来到门前,将门合上。
想想不放心,又将窗都从里面扣上。
“有。”
苏大为将自己平时用笔墨纸砚拿出来,在桌案上将纸铺开。
周扬主动上来,帮着磨墨。
狄仁杰接过苏大为递上笔毛,在砚台里饱沾墨汁,微吸口气,在纸上刷刷画几笔。
“这个案子,咱们就从昨晚开始,从昨晚劳三郎之死……”
还剩个时辰,也就是……
两个小时。
苏大为感觉自己额头微微渗出汗水,下意识舔下唇。
他抬头向狄仁杰看去。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狄仁杰心态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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