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时微妙起来。
褚遂良低头看向自己脚尖,仿佛脚下有什稀罕之物。
李淳风凝视自己手掌,像是在掐着指决推演天机。
而苏大为,看看长孙无忌,再看看李治,敏锐察觉到,在这君臣之间,有道看不见隔阂,正在裂开。
下刻,长孙无忌如鹰隼般目光突然射向苏大为。
勉强压住心中烦闷,他开口向长孙无忌道:“国公,既然太史令已经证明,那铜镜确是太史令所赠,也确实说过能辟邪,此事无须再议,苏大为无罪。”
“且慢!”
长孙无忌丝毫没有给天子面子想法。
上前步,以副咄咄逼人之态道:“陛下,刚才太史令说没错,但其中有个问题。”
“什?”
坐在上首李治,此时也不由苦笑声:“太史令应该次把话说完,别让人生出不必要猜测。”
“臣知错,臣会改。”
李淳风向苏大为瞥眼,然后装模作样向李治拱手施礼,表示知错就改。
只是在苏大为心里,已经在这牛鼻子老道头上画个大叉。
真想画个圈圈诅咒下,死牛鼻子,抓到机会就报仇,点肚量也没有。
但李淳风却是八风不动,处变不惊,轻拈长须道:“方才说不对,是因为这铜镜,原本贫道是赠予苏大为家小娘子聂苏,并非送给苏大为,是这里不对。
贫道说属实,是指方才苏大为说那番话,属实。”
这话说出来,苏大为提到嗓子眼心,猛地往下落。
深吸口气,心情百味陈杂,也不知是该谢李淳风,还是该怪他。
但是,李淳风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那目光森寒如冰,像是要将苏大为穿透,看透,要将他皮肉筋骨内脏,全都照个清清楚楚。
股恶寒,从苏大为背后爬起。
那是种对危险直觉。
近乎野兽般本能。
只听长孙无忌不紧不慢,声音甚至无比柔和道:“纵然太使令说是真,那铜镜真是辟
苏大为、李治、李淳风和褚遂良,所有人下意识向长孙无忌看去。
这事情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此明显。
长孙无忌还能翻起什浪来?
他这不是在争案子,摆明就是不同意动王皇后,甚至不异折辱李治颜面。
环顾整个大唐,除他长孙无忌,还有谁敢而再,再而三出言反对李治话,如此顶撞。
不过他心里同时也在庆幸,李淳风虽然有点小气,但好在不说瞎话,没有隐瞒真相。
否则今日只怕是黄泥落裤衩,不是屎也是死。
李治揉揉额头,今天经历大起大落,他精力已经透支,十分疲乏。
太阳穴又在隐隐作痛。
但还不是休息时候。
次说完不好吗!
不对。
苏大为看到李淳风嘴角那若有若无笑意,突然醒悟,这贼道明明就是还记着上次拒绝他,在这里给穿小鞋呢!
呸,小肚鸡肠,亏得没加入太史局。
苏大为在心里疯狂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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