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站在殿前,神情凝重目视前方,仿佛把苏大为当做空气。
“中郎将,薛,老薛,仁贵。”
苏大为压低声音,小声呼唤。
这下薛礼绷不住,脸不动,眼睛横着瞥过来。
“咱们聊几句,你猜长孙无忌来,接下来会如何?”
她怎可以死。
她定要好好活着!
“为娘答应你,定会好好保护你,任何人若要伤害你,就先踏过为娘尸体。”
武媚娘低声呢喃着。
她眼睛从凌乱发梢间透出,死死盯着殿角王皇后。
甚至还喊声恕臣无礼,捏住安定娇小鼻翼,以口渡气。
终于,声微弱婴儿啼哭声从小小身体里发出。
安定公主抽动下,身体如小猫般蜷成团。
“女儿,女儿!”
武媚娘不知哪来力气,推开李治,冲到苏大为面前,把将婴儿抢到怀里,紧紧抱住,身体无力瘫跪在地上,泪雨滂沱。
“快,快,太医!太医!!”
李治用力跺脚,有些语无伦次大喊。
泪水,终于从他侧眼角滑落。
那是绝望之后,又见到希望狂喜。
跪在地上女医手忙脚乱爬起来,学着苏大为伸手摸摸,立刻发出惊喜尖叫:“热,是热。”
……
他勉强让自己稳住心神,双手柔和轻轻打开襁褓。
动作是那轻柔,仿佛生怕将小公主惊醒。
他手指按过脖颈脉博后,又顺着婴儿颈窝往下,在心口位置轻轻按住。
下瞬,苏大为眼睛亮。
“说话啊,怎跟个木头似?”
“老薛,今天谁通知你来?”
苏大为发出灵魂三问,薛仁贵终于憋不住。
他脸上神色不动,从唇缝里轻声道:“苏
那眼神,好像受伤野兽般。
巳时。
闻讯而来长孙无忌,面色阴沉走入甘露殿。
苏大为看看站在殿前侧,立如标枪般薛礼,向他打几个眼色。
薛礼真没理他。
“安定,为娘发过誓,定要好好养育你,不让你跟为娘样,幼时孤苦,女儿,女儿……”
她双手紧紧抱着女儿,仿佛要将她融入身体里。
这是她女儿,她骨血,从她身体里生出来肉。
不,这不是女儿,这就是她自己,这是她生命延续。
她多想弥补她,就像弥补当年那个可怜自己。
但这欣喜,只持续不到秒,她脸色又是惨白:“没,没心跳。”
“你让开,来!”
苏大为用肩膀将她撞开,双手按住安定公主胸口,估摸着力度,按下去。
按住,抬起,再按住再抬起。
在李治和武媚娘、女医和王皇后惊骇和不解目光下,持续做心肺复苏盏茶时间。
“陛下,阿姊,小公主她,可能还有救!”
“什?”
李治与武媚娘惊喜若狂:“阿弥你,你说是真?”
屋角王皇后惊讶抬头,脸上闪过复杂情绪。
“是真,小公主她心口还有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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