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步说,太宗当年与太子建成斗争,你仁慈个给看看?
仁慈者,就是失败者。”
“舅舅!”
李治被他番话说得头晕眼花,但却根本无力反驳。
他心里清楚,从某种意义来说,长孙无忌说是对。
李治面上现出挣扎之色:“父皇当年立为太子……就是,希望能仁慈,……”
“哼,仁慈,此时彼时。”
长孙无忌双手负在身后,在阁内缓缓踱步。
其实凌烟阁并不大,只是胜在别致。
在这里走时,能追忆当年,别有番滋味在心头。
现在只说个准字,还好没说出滚字。
等褚遂良退下,
长孙无忌看看左右那些小太监和宫女,哼声道:“你们也退下,跟陛下单独说几句。”
“陛下,这……”掌灯太监脸为难。
“退下吧。”
李恪脸色铁青。
褚遂良敏感察觉到气氛不对,心中计较番,他向李治拱手道:“陛下,老臣忽感胸口疼痛,请允许老臣先行告退。”
停片刻,李治从牙缝中吐出个字:“准。”
褚遂良看眼长孙无忌:老兄弟,剩下看你。
他直是长孙无忌盟友,共同进退。
当然,这也同样对长孙无忌有利。
“不怕跟你说,就因为你是外甥,你是亲妹子儿子,你身体里也流着长孙家血,
这话说出来,李治脸色立时变。
群臣如果在大朝会上,共同提出要诛杀房遗爱,自己能怎办?
还能拒绝吗?
但更可怕是这种情况旦发生,便意味着“逼宫”,
自己旦屈服,帝王威严便无可避免遭受损害,
纵然房遗爱无辜,那李元景呢?
还有李恪呢?
他们真没有别样心思吗?
至于房遗爱是否无辜,重要吗?
他只不过是件道具,件长孙无忌借机铲除对李治有威胁人工具。
“仁慈,是因为刀在别人手上,你只能仁慈。
现在刀在你手上,你还对别人讲仁慈?
你觉得,敌人会感激你吗?”
“那些是亲族,何曾有敌人?”
“当年李泰与承乾争夺时,讲仁慈吗?
李治挥衣袖,这些太监宫女们如蒙大赦,赶紧退出去,将凌烟阁阁门给带上。
现在,阁内就剩李治与长孙无忌两人。
有些话,说起来方便许多。
“陛下,你究竟想怎样?”
长孙无忌冷着脸道:“你究竟还想软弱到几时?”
但是比起与李治关系,毕竟长孙无忌妹妹是李治生母,
亲疏有别。
有些话长孙无忌能说,他却是不便听。
看出来,李治心里有气啊。
要是平时,至少面子还要给,还得说句“爱卿劳苦,多多保重身体。”
到那时,悔之晚矣。
李治并不傻,他是太宗之子,受过正统皇家教育。
长孙无忌话,仿佛桶水浇下来,冰寒刺骨,
却也强迫着他,冷静下来。
凌烟阁内,鲸油灯明亮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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