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迩。”神子举着油灯,照亮囚房里被打得奄奄息人,低声唤着他名字。
“神子。”苏迩躺在囚房边栅栏旁,听到声音,撩开眼皮,回应声。
“你肯认错吗?”神子垂眸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感。
苏迩虚弱笑:“如果神子大人问是偷盗神庙供奉和珠宝有没有错,认错,如果神子大人问爱上盛宴有没有错,不认。”
神子淡漠道:“你应该知道,身为神侍,不能动情。”
“明月……”
缱绻温柔。
神子大人摸摸发烫耳朵,脸上神情冷下来,良久,他叹息声:“可不叫明月啊……”
身为神子,应当淡泊寡欲,无欲无求,不染尘埃,不触尘事。
他也不知他父母是谁,他也不曾有过名字,他只知他生来就是神子。
贯廉静寡欲、清雅绝尘神子大人捂住不断跳动不已心脏,平复着急促地呼吸。
他看到——
那人生得张浓稠艳丽面容,跪在巍峨神殿前,字句向他说道:
“你爱世人,也应爱。”
这句话如同魔咒般在神子大人耳旁炸响,此前他看不清梦中男子面容,此刻都有个清晰轮廓,他眉眼,他鼻梁,他嘴唇,他颦笑,如同雕刻般烙印在他识海里。
地唤着他名字。
暗香浮动,春色撩人。
他们时而在无人卧室里颠鸾倒凤,时而又在古色古香新房里被翻红浪。
在人前人后,在各个场景里,做尽暗昧之事。
他们如胶似漆,他们诉尽衷肠,他们好似天下最恩爱璧人。
苏迩:“知道,可是神子大人,是神侍,也是人,是人就会动情,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
神子不明白:“他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除长得好看点,他
是神孩子,替神向世人赐福事物。
他不悲不喜,不哀不怒,他站在苍山之巅,他俯视众生,他是具活着神像。
神子大人不知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梦中人真就是白日里人,他只知道自己今夜恐怕是睡不着。
披件神袍,神子大人点盏酥油灯,在跳跃烛火中,步步下到神殿地牢里。
这里关押着对神不敬囚徒。
还有那些从前听不清声音,现在全都实质般地落在进他耳蜗里。
“明月……”
低沉清冷。
“明月……”
低旎轻盈。
受梦中情形所影响,贯清心寡欲,不能动情神子大人,渐渐攥紧被子,面色发红,呼吸急促。
往日做这梦,他总是看不清梦中那男子面容,他就像神殿里神像,除清楚地知道他性别以外,总是蒙着层面纱,戴着层面具。
叫人看不清他容颜。
以往总是对这个梦感到难以启齿,恨不得赶紧结束神子大人,今日破天荒地想去瞧瞧,那男子面容。
然后,神子大人就从睡梦中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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