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已冰冷僵硬,人也已冰冷僵硬。
“小猴子。”
小猴子就是那个卖报孩子,这个“又聪明,又能吃苦,将来总有天会蹿起来孩子”,现在却已永远起不来。
他双眼睛已死鱼般凸出,咽喉上还有着紫黑色指印,竟赫然是被人活生生扼死。
陈瞎子也吓呆,过半晌,才往外面冲出去,但罗烈已把揪住他衣襟!
陈瞎子笑:“怎知道是你?”
他笑得实在太勉强,这里就算有个“命好”女人,他也用不着如此紧张。
罗烈忽然发现他脚旁边,还有双脚。
双穿着破布鞋脚,从床下面伸出来,鞋底已经快磨穿。
这里女人绝不会穿这种鞋子,这里女人根本很少走路。
这并不需要很有力,甚至根本没有发生很大声音来。
木屋本就已非常破旧,这扇薄木板钉成门几乎已腐朽得像是张旧报纸。
屋子窄小而阴暗,共只有两间。
前面屋里,摆着张破旧木桌,就是陈瞎子会客地方,墙上还挂着些他自己看不见粗劣字画。
后面间更小,就是陈瞎子卧房,每隔五六天,他就会带个“命最好”女人到里面去,发泄他自己欲望,同时也替这女人再制造点希望。
时候,这些出卖自己女人们,吃得虽少,睡得却多。
她们并不在乎浪费这大好时光,她们根本不在乎浪费自己生命。
陈瞎子那间破旧小草屋,大门也还是紧紧地关着。
罗烈正在敲门。
他并没有上楼,就直接从饭店后门赶到这里来。
“你杀小猴子!”
“…………”陈瞎子脸已因紧张而扭曲,只有个杀人凶手,脸
个总是躺在床上人,鞋底是绝不会被磨穿。
“每天总要等到十点钟以后才开门。”陈瞎子还在解释,双眼睛看来就像是两个黑黝黝洞。
“十点钟以前你从不见客?”罗烈问。
陈瞎子摇摇头:“但你当然是例外,你是朋友。”他笑得更勉强,“走,们到外面去坐,还有半瓶茅台酒。”
他想站起来,拉罗烈出去,但罗烈却突然弯腰,拉出床下那双脚。
他替她们摸骨时,总喜欢摸她们大腿和胸脯,来决定谁才是“命最好”。
他虽然是个瞎子,但却是个活瞎子,个活男瞎子。
罗烈冲进去时候,他还是活着,正坐在他床边,不停地喘着气,显得出奇紧张而不安。
“是什人?”
“是,罗烈。”罗烈已松口气,“还以为你出事,你为什不开门?”
那卖报孩子说出“陈瞎子”三个字时候,他就已发现黑豹目中露出怒意和杀机。
门敲得很响,但里面却没有人响应。
“难道黑豹已经先来步?难道陈瞎子已遭毒手?”
罗烈心沉下去,热血却冲上来。
这使得他做件他以前从未做过事,他撞开别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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