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无疑是种威胁。
他忍不住悄悄将腹部向后收缩,希望自己看起来能显得年轻强壮些。
黑豹突然笑。
他微笑中带着种说不出讥刺和轻蔑,他忽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就像是条猪。你只要能让他吃得饱,睡得足,他就永远不会想冲出他猪栏来。
但是猪也有猪好处,猪不咬人。
“这辈子永远也不嫁人。”
往事就仿佛窗外晨雾样,那缥缈,又那真实。
黑豹忽然觉得自己心在刺痛,他忽然想起罗烈,想起波波刚才在兴奋时呼唤声音。
“罗烈……罗烈……”
黑豹双手突然握紧,像是恨不得下子就能捏碎所有回忆。
他赤裸裸地坐着,让自己脚心去摩擦地上华贵地毡。
他忽然希望,这张地毡是片柔软草地,忽然希望,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淳朴又充满幻想男孩子。
人心是多不容易满足呢?
卧房门是关着,他已有很久没有听见波波声音。
“她是不是已睡着?”
宅区。
黑豹坐在金二爷那张柔软丝绒沙发里,面对着窗口,看着窗外晨曦渐渐升起。
在乡下,这时他已起来很久,已吃过三大碗糙米饭,准备下田去。
他记得那时候总喜欢故意多绕点路,去走那片柔软青草地。
他总是喜欢赤着脚,让脚心去摩擦那些上面还沾着露水柔草。
“今天你起得真早。”黑豹声音虽不客气,却已很柔和。
“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朱大通掏出块雪白手帕,不停地擦着汗,“通宵都在整理账目。”
“什账目?”
“金老二他们三个人存款账目。”朱大通从公事皮包中拿出叠文件,双手送到黑豹面前,“现在已将他们都转入
就在这时候,门外已有人通报:“大通银行朱董事长来。”
黑豹没有动,也没有站起来迎接,只简短地吩咐:“叫他进来。”
朱大通挟着他那又厚又重公事皮包,站在黑豹面前。
他显得有些不安。
面对着他,是个赤裸着,年轻而强壮男人胴体。
在这种时候,她还能睡得着?
她以前确是个很贪睡小姑娘,无论在什地方,只要倒下去,就立刻能呼呼大睡。
那时他和罗烈总会笑她,是条小睡虫。
“小睡虫将来嫁人后,若是还这样贪睡,她丈夫定会被她活活气死。”
那时波波就会红着脸,跳起来打他们。
那时在他幻想中,这片柔软草地,就是张华贵地毡,这片青葱田园,就是他豪华大客厅。
他幻想着自己有天,能真坐在个铺着地毡豪华客厅里——什事也不必做,只是动也不动地坐着,看着东方第线阳光照射大地。
现在他幻想已完全实现。
这客厅里布置,豪华而富丽,地上铺着地毡,也是从波斯来。
他现在是不是已真满足?是不是真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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