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光滑竹床上坐起来,拿过手机,按接通,对面欢快声音响起:“晓冬?褚若拙呀,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还记得盛先生吧?他快要生日,他家小辈听说你这红龙传奇转运故事,很好奇,定想要和你再买对说要送给盛先生,给他转转运,带点福气,情愿开高价!四十万只,对就是八十万!”
“哎先别拒绝,知道你怕麻烦,放心,他家有专门养鱼人伺候着,肯定到时候不会打扰你,你看,盛先生帮这大忙,想着你这红龙,是真有些运气,能不能求你再帮回,卖两只?这次实在是欠盛先生很大人情,你也懂。”褚若拙压低声音:“他马上又要接受次大手术,他家人也很关心,希望他平平安安,这次手术顺顺利利。”
禤晓冬还带着没有怎醒恍惚,低声道:“褚先生啊。”
买鱼……转运吗?给盛先生——盛无隅?
他伸手拢下额头上湿漉漉额发,低声道:“好吧,卖。”
点补习老师这两个月补补,嗯,之前教过亦瑾那个张栋?可以啊,那回去安排……身体?挺好,就是坐上午,腰酸得厉害,宝宝直在肚子里头踢……肚子也饿,不在外边吃,刘嫂炖银耳燕窝汤呢,回去就能吃上……亦槿接到吗?他身子病好些没有……”
禤晓冬坐在路小竹侧,仍然保持着木讷沉默姿态。
路小竹和他想象母亲不样……七岁他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也许……是个柔软温暖怀抱,可是不行,她有孕在身,十分小心,那,是什呢?她举止优雅,温柔亲切,说话文雅柔和,也很周到安排他生活、学习,他这个年龄还不知道自己发自内心渴望着想要是什,只是本能觉得不对,只好用沉默和木讷来掩盖自己紧张无措。
路小竹路电话,直到车子到家里才挂电话,带着禤晓冬下车,才记得叮嘱:“你有个弟弟叫林亦瑾,是你林叔叔孩子,今天刚要从国外治病回来,你要好好和他相处,他身体不好,你要让着他些……”她迟疑会儿又补句:“不要和他吵架,知道吗?不然妈妈会很为难。”
禤晓冬点头,来到林家几天,他隐约知道,那个和蔼礼貌林叔叔,是家里做主人。
褚若拙大喜过望:“太好,谢谢你啊……还有个事想麻烦您,因
盛夏午后,别墅里空无人,司机和保姆都午休,母亲又出去。
禤晓冬在院子里百无聊赖个人对着梧桐树打叶子,忽然楼上最上边窗子打开,个男孩头从上边探出来,向下看他,两人四目相对。男孩头发漆黑,肌肤雪白,双眼睛盯着他,即使是盛夏,也让人感觉到阵凉意。
太阳亮得刺眼。
手机铃声在响。
禤晓冬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凉床外葡萄架良久,才缓缓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是,白日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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