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浩渺亿万万生灵,哪怕高贵如仙者,也救不。
这就是人力极限。
莫恙眼神空茫
燕凌云陪他同饮,却不再说话。
好酒好菜道道上来,极尽珍稀,极尽美味。莫恙靠在燕凌云身边,苍白脸颊被热气蒸红,在满室灯火中,悄悄借着袖子,和青年拉手。
徐致已经开始畅谈当年,徐准为他唱词应和,豪迈冲天,完全没徐家人架子。他们三人年少时候,同样游历五洲,那时冠绝燕北名头还是徐淮,他用剑不比紫霄仙宗剑圣耿锐差多少,燕凌云剑道天赋显然来自于父亲。
只是继任家主后,剑就成他配饰。
徐致温文尔雅,朝莫恙举杯:“此后凌云便托付于你,望你们二人不离不弃,成仙得道,将徐家延续下去。”
徐准犹豫不定,莫恙知道他想再见见徐饶,却又担心徐饶难以接受。
最后莫恙还是把徐饶带出来,只不过他依旧沉睡着,被母亲柳眉撑着,半坐在父母亲中间。
“徐饶这孩子,从小就爱吃,以后可怎找到道侣。”柳眉叹气。
但她也知道,这是徐饶片孝心。
那时她入徐家不久,资质平庸,修为低微,不被其他世家女接纳,心中郁闷,便常常下厨。待生下徐饶,徐饶长大点后,就追在她后面,她喂他什,小小孩童就笑眯眯张开嘴吃,给她无限安慰。
主意,随时来到。”
东方衡:“多谢。”
两人这便告辞离去,棋室内陷入平静。
唯留东方衡闭眸轻思,神色教人捉摸不透。
半晌,他眸中流露出幽光。
莫恙慢慢举杯,半天才说句:“好。”
外界,bao雨狂流,室内烛光熠熠,等滴漏滴尽,玉盘堆叠,这顿家宴也吃到黎明。
莫恙闻到水汽,看向窗外。雨又变大,天空像裂道口子样,往下倒水,似乎要把所有地方尽数淹没。
远方雷声隆隆,却不是雷声,而是陆地撞击声音,还有普通人哀号。
再有月,不等虚渊蔓延,五洲就快要沉。这里上到修士,下到草丛里只只小小蟋蟀、蜗牛,都要给这个世界陪葬。
“母亲,你要给做辈子饭。”她仍记得徐饶六岁时对她说这句话。
她不争气,徐饶却勤奋刻骨,从不会被其他人比下去。
徐准同样静静看着妻、子,兴致起来,唱起首词。
“若是当年。”徐淮高坐上首,只说这句话,便将杯中酒饮而尽。
但莫恙莫名知道他想说什。
他耗尽大半寿元所占出结果,恐怕和当年仙尊所见,是样。
*
临行前夕,莫恙还是住在燕北,和徐家人吃顿饭。
天亮之后,他们就会离开,以后生死相隔,没有再见面机会。莫恙原本觉得这顿饭会很难熬,但出乎意料,这是他们和徐家吃得最温馨顿饭。
没有长老,只有自己人,徐淮脸上带着淡淡笑,不再如往日般肃穆,甚至于给燕凌云夹几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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