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走到床边,瞳光衬着烛火,安静看着他。
萧情轻笑道:“沐浴好。”
方远点点头。
萧情便颔首:“按凡俗嫁娶,此时该饮杯交杯之酒。”他起身,慢条斯理拿起床边小桌上酒壶,倒两杯。
递杯给方远。
“嗯。”
萧情便先去沐浴,方远就站在小花坛边,看着桃树,双目放空。
过会儿,萧情就沐浴完,方远目光移开,慢慢进浴室,慢慢泡个热水澡。
但他再慢,终究也要出来。
方远扣好衣服,还是披上外袍,才穿着新袜出去。
方远不说话,手指却紧紧抓着他。
灵雕起飞,乘风破云去禁地,但受到指示,它没有马上落在塔顶,而是慢悠悠绕着树海飞圈。
月光如潮,塔下树海起伏,隔绝尘嚣,只余寂静。
晚风也有些冷,稍微让已经紧张到极点方远放松些,面上也不全是无措。
“还想飞。”
……
*
宴客之后是洞房。
萧情直握着方远手,未曾松开。宴会持续两月都未必结束,但主人却不必再停留,时辰刚到,他便面色含笑告辞,带着方远往寝宫走去。
方远领会到他意思,亦步亦趋跟着,手心里全是汗。
是他心甘情愿。
白衣青年眉目清俊,神态间尽是傲然野心。
他与其他修士不样,权势不过是他追求自由与更高垫脚石,到时候舍弃,就不会有点犹豫。
方远清晰知道这点。
萧情提起唇角:“你怎知无此意,日后且看你,谁先攀得高峰。”
帘幔垂下,烛光晕开片昏黄,方远慢慢动,和他手
但推开门,便略微顿住。
木屋门已经被好好关上,穹顶蒙上层月光纱,星光投入,顿时变得昏暗、朦胧起来。
像流沙样弥散。
案桌、座椅、床头信女灯上点满红色蜡烛,萧情坐在床沿,身黑色里衣,长发疏散,眼眸微垂,在执卷默读。
慵懒而危险。
萧情有求必应,吻吻他耳畔:“好。”
灵雕就再飞圈、又圈,直到第三圈时候,终于慢吞吞停在塔顶平台上。
树屋已经装饰新,暖红色绸缎挂满窗沿,木地板上洒花瓣,穹顶下小花坛也种上棵盛放矮桃树,香气怡人。
十指相扣,萧情温声问:“可要沐浴。”
过半天,方远才说:“你先吧。”
他紧张。
萧情自然觉察到,慢声陪他说话,选择寝宫,也不在威严肃穆神宫里,而是塔顶上小树屋。
“可要坐灵雕。”
“好。”方远点点头。
灵雕乖巧俯下脑袋,任他们坐在背上,萧情从后拥着人,轻笑道:“放松些。”
此世之外必有大世,他和谢卿书不同是,他有爱侣,谢某人没有。
方远为三人满上酒杯:“谢道友,路顺风。”
酒杯倾倒,滴不剩。
而后便是擦肩而过,就此相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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