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便是身黑袍,人身形态,方远也仍然记得他,摘个小果实,放到他桌前。
莫小凡很淡笑笑,也拿出自己准备好礼物,是盆十分漂亮凤尾朝天竺。凤尾朝天竺遇太阳,就会开花,远远看上去就像凤凰散开尾羽。
萧情开口:“用饭罢。”
翡鱼主体部分被片下,烤成金黄色,下腹最柔软地方则被做成鱼生,蘸着吃鲜美到无可复加。
四面帘幔被拉起,中间案桌上早准备道大菜,正是萧情抓回来翡鱼。
好几个侍女侍立在两旁,方远原本还好好,坐下后却把头埋在萧情怀里。
萧情抚他后颈:“怎。”
哄好会儿,方远才肯抬头,点大点小孩脸红片,眼光扑闪,最后看眼旁边个小侍女,就又把头埋进去。
萧情:“……”
莫小凡喉咙里发出低咆,表示知道。
萧情便带着人回塔顶。
他并未说什,但此后数月,都再未合过眼。
*
第二日,萧情履约,抱着方远出禁地。
方远抱着莫小凡,不愿意松开,脸颊贴着绒毛,双眼瞳安静看着萧情。
他怀里莫小凡也蹲下来,揣着手,扫着尾巴。
萧情走近,半蹲而下,随意挠挠莫小凡下巴:“他已经长大,该独自起居,明日听雨居,带他来见你。”
莫小凡嗷呜声。
方远想会儿,点点头,不舍捏捏手里蓬松大尾巴,乖乖站起来。
方远从小看见女生就会笑,现在变小,同样保持这个“习惯”。
他淡声道:“这里无需服侍,下去吧。”
“是。”
时间满屋子漂亮侍女都离开,方远蹭蹭,终于褪去害羞,好好坐在椅子上。
莫小凡很快来,掀帘而入,坐在对面。
方远自醒来起,还是第次看见这样恢弘亭台楼阁。
千灯如海,朱栏瓦阙,队队侍女无声穿行其间,拖曳着长长裙摆。台阶层层垒上,分割无数个花园,在最中.央、最高地方,就是历任燕朝神帝住所。
宫殿巍峨森严,三步甲,五步卫,且修为皆在入师以上。他们走到哪阶,哪阶人便击戟垂首,肃立敛目。
方远好奇看着,萧情漫步往上,袖口拢住他大半身体,只留下额发眉眼,像只探头小鹿。
很快进大殿,沿着楼梯往上是书房,在边缘是个六层阁楼,最顶便是听雨居。听雨居布置风雅,可面俯瞰神宫风光,面品茶观云,风吹云涌,皆在眼下。
然后他拍拍身上沾到泥土,拉住萧情修长手指。
双瞳眸弯起:“回、回家。”
但是头上还沾着根枯草。
萧情抬手替他拂去,握紧小孩手,而后把手里灯交给莫小凡,语气平淡:“神宫里养几百个阵文师不是摆设,半夜挖地道,你当真绝顶聪明。”
“明日宴后,自己去断无涯思过,闯不到第六层,不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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